许是昨晚吹风太久,今早起来琬之有几分头疼,吩咐茯苓为自己煮了杯姜茶后,琬之坐在梳妆桌前,女仆灵巧的将她的头发梳到脑后,再反挽上来盘成一个发结,最后再配上一根玉钗,一身淡紫色流苏长裙更衬得她肤白如雪,最后她双眸含笑,执起一盒胭脂,轻点朱唇,淡然抿唇。
一切收拾妥当后,琬之便乘上马车向程府奔去。
城中倒是和从前-般喧闹,大街上买卖声,吆喝声,孩童玩闹声,讨价还价声……连成一片;过往的酒楼中,依稀可以看见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街上行人四散开来,为中间留下一条道路。
琬之听到这马蹄声,心中莫名有几分紧张,是他吗?掀开轿帘向外瞧去。只见那沸腾的街道上径直来了一众人马,在人群中,琬之一眼便认出了那领头的正是被自己惦念的凌不疑。一双眼忍不住细细的看着,比起从前他似乎清瘦了几分,看起来脸颊消瘦,但当他站在人群中,却让人无端想起“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这句诗。
作者—— “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这句诗出自隋朝,引用的是隋朝卢思道的《从军行》
远处的少年似乎也发现有人在看着他,将头扭过,琬之急忙将帘子拉下,两颊绯红,一双手捧着脸,靠在马车边。
可是她没看见的是少年在扭头看到她匆忙拉上帘子时,手指紧握成拳。
“女公子,前面的人都把路给堵住了,我们的马车过不去。”许家车夫掀开马车前面帘帐, 冲许琬之道。
少女听说后,在脸旁扇了扇风,感觉脸上热度下去后,便大方抬手掀开侧边的帘子,向外伸头探去。这时一阵风吹过,将她鬓角碎发吹起,唇边海棠色的口脂将她衬得更加姣美。微微一笑,散发着少女独有的清丽。
“这阵仗,定是子晟哥-呃,凌将军有要事在办,小五,我们还是从前面那里绕着走吧,别耽搁了凌将军处理要务。”琬之说完便缩回马车,垂着眸子,双手不自觉的扣着桌角。
“是,小姐。”
那头,凌不疑站在董氏布庄外,昨日他收到了程少商送来的包袱,打开一看是用干草做成的一个圈,草圈中间放着一些碎衣布,他猜想这干稻草指的是董仓管当天躲的草垛子,而干草中间的碎布则是指的布庄,今早便率领人马前来探查,却不想竟看见了她。
看着手下搜寻来的账本,凌不疑再次抬眸向前面的马车望去,却只能看见少女莹润的双手和淡紫色的衣袖向回缩去。
旁边的梁邱飞见状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 “少主公,那是许将军府上的马车吧,您看那马车上特有的竹纹和那日在庄子上我们捉拿董氏时所见的马车一般。况且这时候侯府怎会这般巧的派出马车在我们周遭?莫不是……”看着马车缓缓向前走去,凌不疑也收回了视线,打断了梁邱飞未尽的话。
“在军中,我们都曾和许将军一起作战过,许将军一向关心军中器械问题,且为人正直无私,定然不会与这军械案一事有关。”
梁邱飞听到此话,却像是想起了什么 “那这马车里做的不会是许家女公子吧,这才进城两日,可这关于这许家女娘的事我可是听了不少呢,据说侯府的这位女娘才貌双全,不说这世家公子们就连那寒门学子都惦记着她呢。”
凌不疑微微蹙眉,梁邱飞却并未注意到这点,可能是被打开了话匣子,越说越激动 。 "但这许家女公子一个相中的也没有,坊间中人都对此十分惊奇。” “你怎么这般多舌。”看到少主公越发难看的脸色梁邱起忍不住撞了撞梁邱飞的胳膊。
“随我再回牢房,提审董氏,继续派两人暗中观察程府举动。"凌不疑眸中暗色翻涌,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