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画上滴上了一滴水。
不是水，是泪，成年后这么多年来，祁意第一次落泪。心里是钻心的疼。他拿着画的手指关节泛白。
画的数量远远超过了一百多张。祁意坐在地上，一张张按照编号物归原处。一共八百九十三张，八百零一幅是关于自己的。
他走向窗边，看到了画板上第八百九十四张画，少年姿态慵懒，配色神秘又张扬。
心里的什么坍塌了。
他突然笑了，既开心又难过：“戚遇，你真是……”
他拿出手机给戚遇打了电话，尽量让自己情绪正常。
“喂？祁意，你是不是难受了？”
“我没事，我感觉好多了，我也想看画展，你给我发个位置，我去找你。”
祁意到的时候，戚遇就在画展等着他，神情还有点着急，她听出了祁意的情绪不对。
祁意大步朝戚遇走过去，然后直接将戚遇拥入怀抱。
戚遇关心的话被憋回去，身体一动不动。
愣了良久：“祁意，你怎么了？”
祁意声音闷闷的：“奶奶身体出了点问题。”
戚遇不知道说点什么，她是孤儿，不懂这些，只能拍拍他：“没事，会好起来的。”
过了很久，祁意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
“祁意……这是公共场合。”
“那我们回家抱。”
“……”
“祁意……”
戚遇强行挣脱怀抱：“……祁意，你别太伤心了，现在医疗科技都很发达了，奶奶怎么了，你跟我说说。”
看着戚遇认真的小表情，祁意都不太好意思骗她。
“我奶奶崴脚了。”
戚遇眨了眨眼：“啊？”
祁意扯开话题：“你现在好瘦，抱着都不太舒服。”
戚遇还在消化信息，随口答道：“可能冬天就舒服了吧。”
“嗯，那冬天抱。”
两人对视了几秒。
戚遇试探开口：“祁意，你是不是……表白失败了？”
“？”
“不要伤心了，还有好多漂亮姑娘呢。”
祁意看着她，轻启唇，又认命的点点头：“知道了。”
戚遇叹了口气，本来还想问问他跟谁表白了，但还是没问出口。
“那个剧组，我不准备去帮他们拍了。 ”
戚遇有点小惊讶：“为什么？”
不需要的，已经确认了。
“因为漫画的结局不好，我不喜欢。”
“……”
戚遇岔开话题：“走，带你看画展。”
画展的格调很高，办画展的人是戚遇为数不多的好友——门树。
祁意无法欣赏所谓的艺术，但戚遇看得认真，所以他也认真盯着眼前的画，看了很多，只有眼前的还真让他看出了美，再往下一看作品名称——《戚遇》，作者：门树。祁意顿住了，正想说什么，有一个男人走来。男人头发到肩膀，金发，梳了个半丸子头，很有艺术气息。
他举着手臂：“戚遇宝贝，我找你找了好久。”
听见宝贝这个词祁意眉头皱了皱。
戚遇看清来人，笑了笑：“门树，好久不见。”
她想去拥抱，却被祁意挡在前面。
祁意握住门树的手，一脸和善：“你好。”
门树有点懵，手疼的受不了，好不容易挣脱了：“你好你好，这位是……”
戚遇笑了笑，不动声色把祁意拉到身后：“他是我的朋友，叫祁意。”
门树睁了睁眼睛：“祁意？！你就是祁意？久仰久仰啊，我叫门树，我这个画展就是你哥哥赞助的，有机会替我好好谢谢你哥哥。”
祁意脸上没什么表情，双手插兜：“哦。”
戚遇：……
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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