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仅是扫了一眼，便将那纸条攥进手心，汗湿了上面的字迹。
「走。」
贺峻霖面上波澜不惊，他知道这样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他不在乎了。
他已经能料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刘耀文既然能从前线回来就说明，要么北鸢军队已有应对之策，要么是战局已成定局，没必要了。
很显然，后者可能性更大一些。
刘耀文和宋亚轩，他希望他们能如愿，能远离这里。
因为他们过的日子啊，是他向往而不可得的。
那晚，宫里没有一刻安宁。
严浩翔在朝前被大臣们弹劾，轮着来批判他。
贺峻霖在后面发疯似的砸琴，把严浩翔给他安置的那些东西，上好的桐木琴，流光的翡翠盏，砸了个稀碎。
刘耀文将宋亚轩扛在背上，拔剑向守卫，杀出了一条血路，带着宋亚轩出宫。
严浩翔浑浑噩噩的站在贺峻霖寝宫前。
里面太暗了，暗到他看不见他的身影。
严浩翔轻抚实木门框，里面人察觉响动，幽幽传出来一声：
贺峻霖.“滚。”
“咔哒—”
是指甲断掉的声音。
严浩翔的右手食指指甲，生生被硌断了。
他不是最有天赋的皇子吗？
他是，他是先皇亲封的太子，他饱读兵书，深谙治国之道，怎么…怎么就落得如此。
其实昨日便传来消息，先皇因气过世了，只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这种消息被放出来无疑是在雪上加霜，被他压下去了。
严浩翔.“来人，备车，去前线。”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天子亲征，鼓士气。
贺峻霖知晓他的意图，但是这一次，他总觉得会出大事。
究竟是因为什么呢，心口好痛。
他揪着胸前的布料，试图压下心中的烦闷。
严浩翔最终没坐马车，他觉得太慢。
于是跑死了三匹马，他日夜兼程，来到了前线。
第一时间召集现存各将军，前来议事。
或许是他走的太急，他没发现身后的尾巴，贺峻霖选择了另一条路跟在他们后面。
这几天确实累坏了他。
严浩翔.“我们还有多少兵？”
张真源深深叹了一口气。
张真源.“陛下，若再次开战，我们没有赢面。”
严浩翔.“朕不需要你来说这些，告诉朕，我们还有多少兵。”
张真源这次却闭紧了嘴巴，一言不发。
严浩翔一瞬间便恼火，抓起手边的砚台朝他丢去。
砚台不偏不倚砸在张真源额头上，流出鲜血，顺着张真源的脸颊流下去，滴落在地板上。
旁边人纷纷叩首，唯独张真源脆的笔直。
严浩翔.“张大人此为何意？”
张真源.“陛下一开始便是错的，于是造就了如今的局面，如若继续错下去，那陛下亡国之君的名号，将流传千古，为后人所咒骂。”
严浩翔笑出了声。
走下去，看着张真源的眼睛。
严浩翔.“朕竟不知道张大人有如此这般的胆识。”
他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严浩翔.“朕错在哪里！”
严浩翔.“你告诉朕错在哪里！”
严浩翔.“朕的妹妹送出去和亲，国库积蓄大半给了军队，剩下的都拿去赈灾，朕还错了？”
严浩翔自上位以来，就顶着巨大的压力，走到今天这一局面其实不全是他的责任。
朝廷内部不和，各家妄想借着新王上位这一政治动乱时期，谋权，还朝。
又因为南芜强劲的军队实力，他们觊觎北鸢是天下人尽皆知一事，这么好的空档，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张真源猜的不错，严浩翔就是要带着最后的希望，放手一搏。
北鸢已经没有退路了。
严浩翔是拿命在搏，拿他全部的全部。
但是在此之前，他还要去见一个人。
莫笙在黑暗中待的太久了。
以致于门开的那一刻，她一时间看不清了。
太亮了。
严浩翔.“你在做戏给谁看。”
严浩翔脸色阴冷，看着缩在角落里的莫笙，不论是言语还是面上，都是不尽的鄙夷和嫌弃。
严浩翔.“给百姓看，卖惨？”
严浩翔.“还是给南芜将军，马嘉祺？”
他现在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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