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城门!”
一声令下,飞沙走石,浩浩荡荡的军队压了下来。
同一时刻,莫笙恰巧叩首到城门口。
莫笙望着那黑压压的一片,心里突然释然。
莫笙“恨只恨天命的出身吧。”
如果她不是莫笙,不是严浩翔的夫人,不是北鸢的皇后,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
贺峻霖去找了张真源。
事到如今,走到这一步,张真源对他的出现已经见怪不怪了。
贺峻霖.“你走吧。”
很莫名的一句话,张真源没抬头,他眼球充血,憔悴的不像话,周身散发着衰气。
贺峻霖.“我帮你。”
张真源感到奇怪。
看他。
贺峻霖看到他胡子拉碴,嘴唇干裂发白,心底涌上惋惜之感。
张真源.“我与你,其实并无太多交情。”
贺峻霖笑笑。舟车劳顿,边塞苦寒,他脸颊也消瘦不少。
贺峻霖.“只是可怜你罢了。”
贺峻霖眸子中不知名的感情翻涌,其实,他也不清楚,到底是在可怜张真源还是在可怜他自己。
他不想当卧底,张真源不想掌军权,可他选不了,张真源也选不了。
不同的是,张真源现在走的掉,而贺峻霖他走不掉了。
他被困住了,被一双眼睛绊住了脚。
那双眼睛里,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依恋,曾经他的棋子,变成了他唯一挂念的东西。
张真源.“走不了的。”
窸窸窣窣一阵,看见贺峻霖推过来的东西后,张真源愣住了。
贺峻霖.“你信我吗?”
夜很喧闹,南莞军队逼到城门下。
莫笙立于城楼上,一整日高强度运动,加之滴米未进,滴水未沾,边塞的夜晚又是刺骨的冷,她的意识已经涣散了。
她不敢合眼,她怕闭上眼后再看不见太阳。
马嘉祺也是一夜未眠。
顾熙的军队迟迟未到,但眼下已无更多精力和时间给她了。
当太阳与地平线齐平,天空变成粉色时,莫笙只听得一阵吵嚷。
“走水啦!”
她暗自发笑。
看吧,天都不佑你北鸢,大敌当前,自家营帐还出现这种祸事。
“快救张大人!”
“救人啊!”
张,张大人?
莫笙心脏一空,天道不公,不止是对她啊。
贺峻霖隐身在慌乱的人群中,看着逐渐被控制的火势,转身将准备好的煤油桶混在水桶里递去前面。
几桶煤油浇过去,火势蔓延得更大了。
火光映照在他的眼眸中,勾勒出他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淡漠感,这一切,都被另外的人尽收眼底。
在火苗再一次叫嚣着疯长起来后,贺峻霖尖着嗓子装模作样应和人群喊了两声,转身隐入混乱中,消失不见。
……
其实也没有很久不见,但是严浩翔确实变了很多。
他突然的消瘦了。
严浩翔.“尸体呢。”
“回陛下。”
“烧成焦炭了……”
抬上来的担架,白布盖不住恶心的味道,每次移动,会有少许灰烬掉落,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严浩翔.“可有辨别身份的物件”
“陛下...什么都没有......”
躲在暗处的贺峻霖眉头一皱。
不见了吗?
但是盘算着时间,这个时候张真源应该也逃出去了。
这就是贺峻霖给张真源寻的出路。
假死。
一把火烧掉所有,干脆又利落,只要他走得够远,就算被发现了,他们也无能为力。
所以,张真源啊。
走得再远一点吧。
九州之大,去看山看水,去找自由吧。
严浩翔默不作声,宫人们跪着,大气不敢喘,就这样,生耗。
一直......
“陛下!南莞出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