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展思齐趴在紫薇耳边,“小薇.”紫薇其实已经醒了,只是浑身酸懒,实在不想睁开眼睛.翻身将自己的头扎进展思齐的怀里,避免他再次骚扰.
“呵呵!”展思齐低头吻了下紫薇的头发,“懒丫头.”
紫薇蠕动了一下,表示抗议.人家哪里懒了,还不是被你闹得.“坏人!”紫薇声音些许暗哑.
“嗯?”展思齐的手在紫薇的背上来回抚摩着,“不喜欢?”
紫薇终于被弄清醒了,“坏死了!”抬头恶狠狠地白了展思齐一眼.却又将头埋在展思齐的怀里不出来.脑袋还在他的胸口前蹭来蹭去,蹭得展思齐心里痒痒.若不是担心她的身体,一定将着怀里着小东西就地正法.
两个人腻乎了一会儿,便穿衣起来.
“明天我们就启程去京城.”展思齐吃早点的时候跟紫薇说.
“好!”反正事情已经办完了,当然要尽快离开.
“大少爷.”小五站在门口,“老爷和夫人请少爷,少奶奶过去.”
“知道了.”紫薇低头看看衣服,出门穿还是可以的.便准备过去.
展思齐伸手拉住了紫薇，“一会儿无论他们说什么，只要不喜欢尽管反驳。就算吵起来也无所谓。”
啊？这是什么意思？紫薇一时没明白,难道这人要把自己当枪使?
“呵呵。”展思齐发现紫薇傻乎乎的样子很可爱，使劲往怀里一拽,不顾紫薇的挣扎亲了好几口才把人放开.
“哎呀！”紫薇又羞又恼，心里却有点儿甜蜜，横了他一眼，整理一下衣服，对着镜子看看见没什么不妥才转身出了门。
正房屋里,除了展尚文和韩氏,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是紫薇没见过的.
“我已经将春梅和春杏处置了!咱们展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却也是有规矩的,不能让两个丫头坏了规矩.”韩氏开门见山,一点儿废话都没有.
紫薇有点儿吃不准今儿韩氏要干什么,所以并没有开口说话,端起了桌上的茶盏,呷了一口,静静地等着韩氏接下来的要说什么.
“我和你爹找人重新给你们合了八字.”韩氏今天说话一点儿都不拐弯抹角,句句直奔主题,“八字确实合适,不过却不利子嗣.你们两个成亲也快一年了,媳妇儿一直都没消息,就是这个原因.”
紫薇眼神一冷,将茶盏整个握在手里.
“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找个八字重的帮你们镇着才行.”韩氏看了一眼紫薇和展思齐,“这是瑞雪,齐儿的表妹,我的侄女.我自是知道她的八字颇重,就拿去合了一下,发现瑞雪正是那人.”
紫薇将已经变凉的茶盏放回桌上,“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紫薇笑的很甜,眼里却泛着冷光,“当年我们还在济南的时候,当地一位高人就是这么说的.跟娘说的真是一字不差!”
韩氏一怔,完全没想到紫薇会这么说.
“当时我和齐哥吓坏了.”紫薇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连忙就问到底怎么破解.娘猜怎么着,那高人也说,需要镇宅才行.这可把我和齐哥难坏了,镇宅,怎么镇,找谁镇?后来呀,还多亏了我舅母.要不说,家里得有个老人呢!”紫薇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舅母就跟我们两个说,这还不容易,去灵岩寺请个观音菩萨回家,不就行了!媳妇儿和齐哥一听,连忙跑到灵岩寺去,问清了寺里的大和尚,高僧也说,确实应该请个观音菩萨回家.于是,媳妇儿和齐哥立马就请了尊回家.”
随着紫薇的几句话,韩氏的脸色变了又变.她以为突然向紫薇发难,会打她一个措手不及,怎知,紫薇竟然几句话就把她封的哑口无言.她要怎么说?不要供菩萨了,改供她侄女,或者是直话直说瑞雪是给展思齐当二房,生儿子的?根本就不能这么说,展思齐知道瑞雪是个寡妇.若是闹起来,族里也不会同意.所以她才千方百计地找了一个无法让他拒绝的理由.
“瑞雪自是和请的菩萨不一样了.”韩氏看了一眼展尚文,希望他能开口说话.
“可不是不一样,媳妇儿正想问问,这表妹应该算是个什么供奉?”紫薇眼中寒光更盛.自己进了这展家的大门,不过也不到一个月,做什么事儿让他们看不顺眼了,非要让自己过得不痛快.
韩氏又被噎住了,供奉?这是真把瑞雪和菩萨放在一块儿了.韩瑞雪脸色苍白,一脸不知所措.
“这次回来之前,舅父专门把娘当年的嫁妆单子给我送了来.”展思齐突然插了一句风马牛不想及的话,成功地让正要开口说话的展尚文闭了嘴.
紫薇发现韩氏听了展思齐的话之后,变得非常不安,都能看到额头冒出了冷汗.韩氏心中暗自叫苦,这个小畜生竟然拿他那个死鬼娘的嫁妆单子说嘴,当年他离开的时候不过七岁,一走就是十来年,他是怎么知道的?又知道了多少?
展尚文将已经冲到嘴边儿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儿子这是在警告自己和韩氏.韩氏将亡妻部分嫁妆占为己有,更将里面的三件铺子倒给了她哥哥,这些他都知道,他只是没管过.一来,邵氏已经死了,韩氏这么多年来照顾他,操持家务,为他生儿育女,桩桩件件都是替韩氏做的.那用她几件东西又何妨?二来,对于邵氏,他有一肚子的怨气,可怨些什么,他又说不清楚.于是他放任韩氏侵用了邵氏的嫁妆.如果今天儿子一定要把邵氏嫁妆的事情算清楚,那么丢脸就不仅仅是妻子.天下没有将亡妻的嫁妆转给继室的道理.展尚文仔细地打量着儿子,这是十八年前儿子离家以后第二次回家,第一次也是回来祭祖,因为中了举人.那次听说儿子要回来,他高兴的几夜都没睡好.真的和儿子见面了,他却同被一盆凉水浇头,一点儿热乎气儿都没了.儿子看他的眼神,比看陌生人还要冷上三分.这次儿子再回来,他更担心了.儿子看得眼神不仅是冷,而是完全没有他了.他觉得是媳妇儿让儿子有了这样的改变,所以他需要儿子身边有一个人是偏向他的.于是他就想到了韩瑞雪.他很疼爱韩瑞雪,因为这个孩子让他想到了展思齐.这个孩子十四岁嫁进未婚夫家冲喜,半年不到丈夫就死了.夫家非说这孩子命硬克死了儿子,将瑞雪赶出家门.第一次儿子回来的时候,韩氏就提出让思齐娶瑞雪.自己并不同意,瑞雪配不上儿子.但做妾却不一样,他甚至相信只要瑞雪在儿子身边,儿子早晚能够和他缓和关系,重建父子之情的.只是目前看来,事情并不顺利.展尚文颓然地坐在那里,目光有些涣散.
韩氏更是不敢再开口多说一个字,生怕展思齐和她清算嫁妆.那些吞进肚子里的东西,她是一点儿都吐不出来.
“明天我就要带着紫薇离开.”
“明天?”展尚文底喃了一声,“走吧,走吧!”说着无奈地摆摆手,“想走就走吧!”看来这个儿子是白养了,还好家里还有老二.想到次子,展尚文脸色好看了一些.
紫薇看到展尚文面色灰白而又颓废的样子,有些同情.不过一想到他为了保命连亲生儿子都可以送出家,那些同情又消失了一大部分.
两个人回到院子里,没在提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因为明天一早要出发,吃过晚饭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天刚一蒙蒙亮,紫薇就把展思齐从床上推下来,“起来,起来!”早走早省心,省得那个韩氏还有什么幺蛾子.
结果两个人上了马车,离开展家.天这才正式亮了起来.展思齐半依在马车上看着一脸如释重负的紫薇,“哈哈.......”笑得好不开心,“就这么怕你家相公被人抢走了?”
紫薇恨恨地剜了他一眼,真当自己是块香饽饽了!不过是厌烦了跟韩氏那样的人相处而已.
展思齐笑得更开心了,抬手摸摸紫薇的脸蛋儿,“放心吧,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紫薇抿嘴一笑,展思齐这句话根本就往心上放.誓言,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一定值得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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