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东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摩天轮前。

李念念扬起小脸，认真地看了看摩天轮。

“真的很高！”她开心地拽着李江儿的袖子说。

三人排队进入，一切顺利。

摩天轮缓慢上升，到快到最高点的时候，李念念扒着窗户往外看，目不转睛。

李江儿默默地看着她，没有打扰她。

下来的时候，李念念似乎有些失落。

“老师。”李念念拽了拽李江儿的袖子，示意她蹲下。

李江儿蹲下身，李念念趴在她耳边小声地问：“我怎么没看到妈妈？可是摩天轮已经很高了，是不是还不够高啊？有没有更高的摩天轮啊？”

李江儿咬着唇，不知该如何作答。

按理说李念念这样早慧的孩子，不应该不懂得死亡的含义，但李念念似乎执着地认为她的妈妈在很高的地方，可能这就是霄孩子心中的执念吧。

或许在她心里，妈妈不是去世了，这只是一场漫长的别离，妈妈去了很高很高的地方，只要她到了那个地方，就可以见到妈妈了。

“老师？”李念念见她没说话，又叫了一声，等待她的答案。

李江儿正在思索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一个棉花糖举到了她眼前。

她顺着那只拿着棉花糖的手抬头看去，是李鹤东。

“买了俩，你俩一人一个，我不吃。”李鹤东说。

李念念见到棉花糖的一瞬，马上把自己的问题抛在脑后了。

老头很少给她吃糖，说会长蛀牙，而且卖棉花糖的摊贩也不常见，李念念已经好久没有吃过棉花糖。

“谢谢爸爸！”李念念从李鹤东的手里接过棉花糖，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

“谢谢……嗯……鹤东。”李江儿也接过了棉花糖，轻声道谢。

棉花糖入口即化，吃到嘴里甜丝丝的，李江儿也很久没有吃过了，她一手拿着棉花糖，一手牵着李念念，边走边吃，眉眼却是低垂的，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情绪不高的样子。

“不爱吃？”李鹤东问道。

“不是。”李江儿赶紧摇头，看了眼身边的李念念，欲言又止。

李鹤东一下子就明白了，估计是刚才李念念又跟她说什么了。

三人在游乐园里玩了很久，直到天都擦黑了，李念念也有些困了，才恋恋不舍地坐上了车，出发回家。

路上，李念念的小脑袋一点一点地。

刚才还说自己不困要继续玩，这才坐上车没多大一会儿，就倒在李江儿大腿上睡着了。

“鹤东。”李江儿小声地叫他。

“怎么了？”李鹤东专心开车，但注意到了李江儿压低的声音，所以也很小声地回她。

“念念睡着了，”李江儿指了指自己大腿上的李念念，也不知道李鹤东能不能看得见，“把音乐关了吧。”

李鹤东没说话，只是按下了暂停键关掉了音乐。

汽车在公路上飞驰，李念念枕着李江儿的大腿，睡得香甜。

没人说话，也没有音乐，车里十分安静。

李鹤东开着开着，就难免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鹤东。

这个称呼嘛……

倒也不是说不好，就是被李江儿那软绵绵的声线一叫，怎么听怎么肉麻。

都给他叫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