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尘意识朦胧间,感觉额头上有冰凉的湿意,一碗碗汤药被强行灌进喉间,酸苦的滋味呛得晓星尘在梦中游离也忍不住咳得昏天黑,不适的感觉使他越发将牙关咬的死紧,褐色的药剂顺着他雪白的领子,全数流了下去
“师尊,药喂不进去。”焦急的人声环绕着,四周尽是进进出出的小道士。
好吵,好吵,让我睡一会儿吧,就一会儿……晓星尘头痛欲裂,身上忽冷忽热,魂魄撕裂般的痛苦几乎要让他重温上辈子濒死的体感,只不过那次是心碎欲裂的痛楚,而这次是实打实从灵魂上割裂的剧痛。
晓星尘听着周围乱糟糟的声响,反而有着渐渐失去意识的麻木。
“咳咳……”又是泼天的汤药被强行喂进口中,只不过这次他呛咳间似乎带出些血沫,喉间的甜腥和汤药的酸苦柔和在一起,将他整个人苦得发麻。
精通医术的师兄将帕子从他嘴角移开,洁净的帕子上竟是一片粘稠的血迹,鲜红的色彩在白绢上醒目刺眼。
触目惊心。
“师尊……”师兄将帕子递给抱山散人,自己也早已忍不住红了眼眶。
“星尘,星尘醒醒。”温柔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师尊,师尊,徒儿不肖,辜负了师尊的期许……
晓星尘内心一片凄然,泪水又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他整个人苍白脆弱的如一张被淋透白纸一般,孤孤单单的粘在单薄的榻上,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带走一般。
他这幅形如枯槁的模样纵然是见惯生死,道行高深的抱山散人也忍不住一阵心悸,强忍着心中酸楚,握住他冰凉的指尖,慢慢的哄道:“师尊在这儿,没事了,没事了星尘,听话啊,把药喝下去啊,星尘不痛,不痛了,有师尊在,师尊替你守着呢……”
晓星尘听见抱山散人的声音,两辈子的痛苦借着病痛一起发作出来,浑身颤抖着,两片蝶翼般的睫毛挣扎着,似乎想要拼命睁开,透明的泪珠不断从眼窝中滚下,他极力忍受着病体的折磨终于颤颤巍巍地将眼睛睁开,乌黑的眸子被泪水冲刷过温顺清澈的就像懵懂纯稚的小鹿一样。
“师尊,我听话……”晓星尘哆嗦着嘴唇开口,努力开口回应。
却不知他拼命开口讲出的话根本不成字句,支离破碎的好像风中的气流一样。
师尊要我活下去,上天让我重来一世,那我就要努力活下去……不能死……
……
不知过了多久,晓星尘再次缓缓睁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头重脚轻的勉强坐起来,喉间撕裂般的疼痛让他难以开口说话
“啊,小师叔醒了!小师叔醒了!快去回禀师祖!小师叔终于醒了!”端着盆子进来的小道士正对上晓星尘的目光,立刻雀跃着往屋外奔去了。
“我,睡了多久。”看着眼前激动得去而复返的小道士,晓星尘沙哑着嗓子问道。
“小师叔你可吓死我们了,你足足睡了七天!幸好幸好,师叔你终于醒了!每天只勉强喝些米水,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