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随汎问:“成了精的动物对她好奇又排斥,村子里那些妖也在背地后里说花清初,是不是因为她这幅躯体?”
沛夙郁点点头:“当日花清初重伤,只有不到半条命在,半缕残魂吊着命。她的躯体也已经破败不堪,修复不了了。我只能用这天地万物为她重塑一个,什么都加进去一点,所以什么都能闻到她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但是又不是。”
“我以后要对小孩好点了。”白随汎感慨良多,“有情有义,敢爱敢恨,心怀怜悯却又杀伐果断,巾帼不让须眉。”
“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东西,比性命还要重要。”
“你呢?你有什么东西,比性命还重要啊?”白随汎坐在沛夙郁旁边,好奇的问他。
“我?”沛夙郁重新拿起书,“一切为了大道。”
白随汎笑的前仰后翻,他一拍桌子说:“胡说八道!你跟那些我在电视上看的满口仁义道德的神仙可不一样。你知道我跟花清初相处这几天发现了什么么?”
“不感兴趣。”
“你分明很感兴趣!你赶紧问我发现了什么!”
“好吧,我听一听,你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你们两个人,很像!”白随汎笃定道,“我记得你曾告诉我,某年你十岁外出郊游,一人一刀斩一熊。啧啧啧,年仅十岁的小孩……”
沛夙郁突然放下书,径直躺到床上说:“睡觉了。”
“喂喂喂!你不是不睡觉的么!”
“今天想睡。”
“那你告诉我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什么东西能比你的命还重要?或者是曾经的你?也跟花清初也一样么?”
“我不会死。”沛夙郁话音刚落,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白随汎一直把他搡到了屋外,然后门“啪”一声关的严严实实的。
“没劲!”
次日一早,太阳还在半山腰,花清初睡得正沉,白随汎摇晃着她,说:“醒醒!睁睁眼!”
花清初把眼睁开了一个小缝,迷迷瞪瞪的说:“怎么了?”
“南山出现化蛇,沛夙郁要和我去看看,要有几天,你腿不行,搁村里好好待着哈,哪里都不许去!听着没,别乱跑!”
花清初左耳进右耳出,嗯嗯啊啊的答应着,倒头就睡了。
花清初是被那只黑兔吵醒的,她一开门便看见她站在沛夙郁门前,搂着巨兔,正在敲门。
“你怎么在这里?”花清初疑惑的看着她。
她也很诧异花清初的出现:“我看到院子里有只兔子,它伤口发炎了。”
巨兔从她怀里挣脱,跳到花清初脚边。花清初把它抱起来,黑兔急切的说:“得赶紧处理。”
两人进屋后,花清初拿出了昨晚沛鸳给的药膏,问:“这个能行么?”
黑兔嗅了嗅,脸色微变:“这是白先生给的?”
“不是啊,”花清初摇摇头,“沛鸳给的,所以能不能给它用?”
黑兔轻放在桌子上:“药是好药,就是未成人形的小动物用不了。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发炎,我给它消消毒,重新包扎就好了。”
黑兔给巨兔消毒的时候,花清初轻轻抚摸它的后背,想安抚它,还拔了屋里花盆里的青草摆在它面前。黑兔本欲开口,却见巨兔安安静静的,张嘴吃了。
“这是桥本氏巨兔,生性孤僻,还有点怕人。但是看着,它好像很信任姑娘呢。”
“哼哼。”花清初算是回应。
“小娘子是住在这么?”
“不然呢,我爹住哪我住哪。”花清初还不忘那天的谎话。
“噗嗤。”黑兔轻声一笑,“小娘子可真会说笑,那天我一想,沛仙长成仙前可是人,怎么会生出小娘子这桃花妖。 ”
桃花妖么?花清初摸了摸眉心的桃花花钿,干脆不说话了。
黑兔偷瞄了好几眼花清初,似不经意间问道:“今儿一早怎么不见沛仙长和白先生啊?”
她这一说花清初才恍然间想起白随汎今早跟她说过,但是她那时候睡得太熟,根本没听见他说要干什么去。
“出去了吧,你知道这么多干什么?”花清初含含糊糊的说。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她把新的绷带缠好,抱起巨兔来递给花清初,“不是么?”
花清初接过巨兔,绷带上绑了一个蝴蝶结,阵阵药香味从小兔子的身上散发出来。
“我叫林扶柳,小娘子你呢?”她温婉的笑着,眉目如画。
就算花清初语气不善她也没恼,花清初的防备有一点瓦解,也露出一点笑容说:“我叫花稚,你以后喊我清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