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最懂了。皇宫里暗道能直接通向城北的米铺,米铺就是天。老板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这人就是天子。
最开始米缸子里藏女人,后来大夏天的闷死了好几个,为了盖味儿,改藏鸡
光藏鸡多明显,又在背边搞了个药铺,这敢情好啊,禁药解药全往里头高价投,价高了,必然就有人没钱,没钱就用情报换,一来二去,米铺连着的底层堂子直接成了交易所,要是个没钱没银子的没钱撒,厅里转悠一辈子都不一定能下来个人给他带上去。
坐在天上的天子姓阮,家里逃荒来的,饿怕了,叫阮大。
杜城一撩帘子
“小阮”
“城哥!”
真宰鸡呢。
“药还有么?”
“给你留着呢,要换别人,三根手指头外加两根大拇指才能换一小捧呢”
“嗯,谢了,换的东西要不我现在割给你?”
剁鸡的手停下了,赶忙作辑
“诶呦我可受不起!锦衣卫的指头一枚在二层顶千金呐。
报答的话,就陪我吃顿饭!”
“外给我条情报”
“蛮横的呦~行~谁叫你是我发小呢。”
杜城上去就掏阮大的裤腰带
“啧,柜子里!我现在没那么随便”
翻箱倒柜,从夹层里翻出一小包药粒子,当即倒出六粒来干吞了下去,阮大说要做白斩鸡,杜城说了声随便,四处瞎逛
忽然,眼神落在布袋子里时停住了
蹲下身子往里头翻
然后,怔在那。
阮大喊了好几声杜城端盘子过来,没人应,蹭着手嚷嚷着跨过来。
杜城从袋子里扯出一片东西来
隔在两人之间
——脸皮。
阮大愣了一下,从脸皮中间的洞里找杜城的眼神
“不是,怎么了?”
“哪来的?”
严肃、肯定
“就……前两天底下的人送的呗”
“谁送的?”
“估计是小商小贩或者是娘娘,还能有谁?”
一问把阮大问懵了,这一天天送礼的多了去了,杜城要哪个直接拿走就行,偏偏对最不好看的一件这么上心
“哪个娘娘?”
“……好像是那个挺会使迷药的、还睡过路海州的那个姑娘吧,长得挺好看的,就是脸和脑子吧……可惜”
杜城一听,蹭的一下站起来,从怀里掏出来两锭金子往阮大怀里塞
“抵这顿饭,先走了”
阮大举着两块金子也不知道是要丢了好,还是先给杜城塞口晚饭,还没搞清楚状况,杜城戴上草帽回头提醒
“隐市里,有不是咱家的人。”
说罢,从柜子上扯下一个面具,飞身翻下楼,利落的落地倒是给准备撒银子上楼的胖汉子吓一跳
侧身向长街的关卡走去
隐市自南向北呈“一”字,“一”字两段各一筒楼,而占隐市的主要部分,便是长街,长街上部分各商铺间以木桥联通,鱼龙混杂,其中难免会有旧交情妨碍交易,因此,入长街者,必以罩遮面,以假名呼之。而入长街,众生平等,等价交易,天子无权,无一例外。
而长街,则是这世间的百事通。
杜城穿过人群踏过吆喝径直走向龟甲铺,二话不说撩起衣服坐在前边,想也不想掷出脸皮和金子,拿小刀把手划出道大口子,一攥拳,血哗哗银子上倾,把血一收拿布一缠
“脸,主,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