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保，对，逃离疯子是自保
“大理寺只负责判案子”
“天下苍生不仅仅是这个案子”
“杜公。管好你的太子就够了”
“我嫉妒你，沈翊，我嫉妒你，我嫉妒你可以管天下苍生平安自由，而我只能为皇上和太子做事，不分青红的”
让所有人惧怕我。”
我只有这七天。只有七天”
只有七天……
只有七天。
呵，他在渴求和恳求他留下吗？
恐吓过后豁然开朗非要他不可？
还是说
“杀死沈翊前要用他达到升官的目的”
总而言之的，去到洛阳，就能彻底摆脱路海洲和这个还没成熟的恶果
想到这里
也舒畅。
舒畅？
大抵吧。忘记七年前那件事
沈翊昏昏沉沉睡去，睡梦里看到了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提着前锦衣卫指挥使的头，告诉他拜他所赐。
三岁画老，害死了个三品清官。
害死了个少年的信仰
害死了个单纯少年。
最后险些害死了自己。
在京城
——那个杜城迟早会杀了他的，迟早。
不应当的。不应当的。
大理寺众人居然没了声响
不应当的，没了火光从隐蔽的帘后透过
困倦使警觉性迟钝
尖叫、弥漫
哀嚎、杀戮
喘息……
剧烈的碰撞和血腥味。
“什么情况……”
瞳孔陡然放大——
——————————————
“大人，锦衣卫方才重探现场，三次纠察，确保真的没有任何外来人活动的痕迹……除非……是自相残杀。”
“自相残杀……”
杜城复述着，单手扶额摸索眉头，干脆长吐一气
“……那个西南疯女人，有线索吗？”
“疯女人……没听说过…不过今天探出来了个妓女，说那女的挺不对劲的。”
鸣日隐于沉云
破晓不见朝
灰泥土瓦映锦玉袍
黑压巷，扉门散，嬉笑怒骂倚栏杆
臆想痴狂舞飞扇
阴森里有个女人说这这以前有个美妓儿，整日嚷嚷左相如何如何宠幸于她，只可惜左相还是好男色，最后把她落个面容尽毁，日思夜想
杜城大步流星侧身入窄门，一手掐住披头散发的女人的下颌，一扭。
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完整的脸”
女人不言语，用手攀上杜城的右臂，轻抚、摩挲，试图顺从肌肉的线条触左颊
左脸一躲
“我说了不是我~是她~”
女人继续揩油着
“那女人啊，爱左相爱的很，只是换帝之时有个妖男人，非引的左相魂牵梦绕”
力更加抓紧
“他明明说过要带我离开的——”
听此
眉皱
杜城反手一擒，将女人扳向身后
右手一扯
一张皮。
霎时间
女人发了疯似的挠杜城的脸，三道血淋淋的印子从耳边可怖的延长到嘴角，一张嘴，半面开。
霍！这女人。
杜城本就不厌弃，更不会伤害世间不美的容貌，只是如此如狼似虎的狰狞在精神正常的人脸上显现的也不在少数
如此的世道啊
麻木了。麻木了。
——本以为疯子能与吃人的世人不同
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止住她！”杜城用手掌捂着不断涌血的赤色沟壑，鲜红从小臂流下
左眼自模糊慢慢清晰，见那女人似停似隐勾着杜城转入房内。
随着进去。四壁光秃无完处，不见一砖一瓦，但见米糊脸皮粘内壁
灶台是脸，床柜是脸
连同落雨无茅处也是脸
笑着的、哭着的、尖叫着的、泰然自若的
融的、结块的、密麻肿泡的
其中不乏有丑陋而残缺，墨笔书写 ：
吾曾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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