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城问阮大为什么在此处
“亲爱的，想你了。”
生硬牵强又放浪的回答，符合他。
两人站在喜轿前，杜城准备伸手去撩帘子，阮大一把抓住杜城的手，摇头示意别冲动
“你去通知小翊过来，我重新教他用绘符笔。”
见杜城没反应
“那笔刚修复好，怕有反噬性，可别把他吃了。”
沉默
“哎呦快点！”
阮大回头，碰撞上杜城难以明说的眼神
一丝不详的预感
“小翊呢……？”
“……是我的错。”
“？小翊呢……？”
“他……”
杜城欲言又止，似乎在琢磨解词，但他从未擅长过逃避
阮大两眼一愣，然后直接冲上前去揪住杜城的领子
“——天杀的、杜城你说小翊呢！？”
“小翊……在门那边，我会救他……
死都可以。”
“靠……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阮大的手渐渐松劲，踮起的教也慢慢放平
“昆吾剑、我有昆吾剑！只要他肉体存在，我就可以轮命格。
我、沈翊、李彰、阮慎
十年前怎么散开的，如今一个也不能少。”
杜城盯着阮大，不曾动摇。
阮大听到最后一个名字，顿住了。
“阮慎”
是啊
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阮慎将手放下，深吸一口气表示相信，然后又长叹一口
“……真没办法……
那就只能进去了呗。”
阮慎提起扇子，将帘子颤颤巍巍往上挑，僵持很久，压抑的情绪在未知里显得格外突兀
阮慎将头一撇，调整气息
“我觉得里面有鸡。”
尽管是个荒谬的调侃，杜城还是稍稍一激灵。
“别磨蹭。别打趣。”
两人掀开帘子，里面并没有预想的可怖，只是惊讶于这轿子竟是通道，阶梯还能一步步向更深的地底走去，阮慎腰身柔而轻，先行钻入，杜城身子高大，去从四壁上取下烛火，燃起了残灯，向四处一打眼
瞧见了一处格格不入的新红
按照形状，那原本铺叠在榻上的衣物，不知被谁人新取走
“哎！杜城，快点！”
催促着。
杜城转身迎声而去，晦暗里影子在不断的下楼后以抽离反复的姿态跃动，末尾长而拖沓，拖沓的被身后闪烁的人影踩住了尾巴
“……嫁……嫁……”
以一种近乎于叹息的语气从腔里瓮声瓮气地呼喊。
疲倦感昭示着时间正大把的流逝，阶梯愈下愈窄愈破旧，然而依然下临无地无了无休。
终了，阮慎一把靠在侧边的墙上，也不管蛛网脏灰，扶墙摸壁，出溜滑到底，坐下了。
“歇会儿吧、哎呦……”
杜城头也不回的向下走，只是毫不介怀丢过去一句话
“纳川军已露头目，你的小太子爷现在生死未卜。”
烛火随着台阶一蹬一蹬跌下去，明亮胀起又收回，击在阮慎凝僵着笑的左脸上。
最终，他还是踩着那条跃动的影子，盘旋而下
又是许久，许久，烛火又暗了下去，杜城停顿不前，站立在出口的原地，听着格外骨感突出的踏声，阮慎走到倒数第二阶台阶的时候，放轻了脚步，踏声所引来的回声却依然在继续。
两人的目光一齐集合在远处的同一个点，一个被方布所掩盖的脸
红色的
蜷缩的
诡谲的
新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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