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翊的肩颈完全被杜城所啃食侵略时,他不在呼喊,而是顺从的平静。杜城敏锐的觉察,惊讶,然后缓缓慢下动作
——他本想等待沈翊反抗的那一刻
但沈翊居然就这么顺从一个傀儡把贞洁送了出去。
他从主动的姿势转而拥抱,将沈翊像抱着猫一样抱在怀里
“杜、城……杜城……”
沈翊在绝望的唤,唤他以为已经等同于死亡的杜城。
“嗯 我在”
杜城迟来的回应里夹杂着对于方才放肆的歉意。
他缓缓将手松开,起身将沈翊扶着坐起来,然后把脱落的衣裳重新披上沈翊的肩,四目相对
或许是不久别但已认为永别之后重逢的喜、或许是对于险些傀儡般麻木的悲、或许是对于当下处境的不安、或许是脚踝上的痛
但都没能写清楚两双眼睛里写了什么。
在杜城看来,那是沈翊的眼睛
那双盼了十年都没能盼回的眼睛
那双早已经被混浊不堪的眼睛
在沈翊看来,那是一双复杂的眸子
一双写满亏欠过往的眸子
一双本不该遗忘的眸子
一双乱世血腥里仍然清澈的眸子
一双属于本是敌人的杜城的眸子
但是那是只有他们两个能读懂的神情。
“……怎么摆脱控制的”
沈翊将袖子一撩,从地下散落的婚服的隐蔽处掏出一张黄符来
“管城子,绘符印,定魂魄,线没串过我
你呢。”
“傀儡线的主要部分串过了灯笼架子,其余串过的地方……
只会让我意识更加清晰”
两人沉默,然后一同苦笑起来
“很疼吧”
“差点给老子疼哭了。”
沈翊避开杜城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吐出去。杜城也不再笑,缓缓讲倒:
“我和阮慎在进入正厅前的入口是一抬喜轿,喜轿上写了两个名字,一个是段什么,一个是依依,大概我所扮演的新郎官正是前者,而你,是依依。
我敢保证,我们要追的人绝对是幕后控制者。可敌暗我明,恐怕你我正处于倒悬之急时
你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翊望向杜城,细细思索着描述自己的经历:
“当石门落下后,我遇见了一个人。”
彼时,灰烟满天,光被彻底截断,难以辨物,坍塌的痕迹四处危机,更不说脚踝上的伤是拖累
忽然,远处一缕烛色飘飘荡荡向沈翊身边来,似真似假,似实似虚。
沈翊并不太确定是否有形体游荡在面前,便不理会,没成想那人居然幽幽然蹲下,以尖指将他下颌支起来
刺得颈动脉生疼
缓缓吐字,自称鬼媒人。
待瘫倚在石门的沈翊双眼逐渐适应,强咳三声聚精一瞧,这人,一袭黑衣,身形像男人,细颈结喉,但声音却是女人
头上戴了一副白惨惨的笑婆面,面具大而沉重,大类白瓷,而面颊饰有粉红,却被灰尘掺杂
沈翊一激灵立刻想起,在大理寺将迁洛阳途中欲袭时,脑中恢复了一部分记忆,而记忆则是自己与杜城打闹
抚今追昔,灯火恍惚,喧喧嚷嚷,四面烛光映天,非凡热闹。这场景中,在为杜城绘的像之后……
还有一副面具!
笑面婆、杜城、阮大……究竟还有什么漏掉了……
沈翊睁开双眼再度望向这面具,突然一惊!
“傩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