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严最近在贪婪殿坐着,总得心头一跳一跳的。
明明自家师弟弹的谱子是《清心咒》,他却听得心头一颤,琴音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平静海面下的暗流,搅得他心神不宁。
作为长留三尊之一,摩严素来以沉稳著称,可这几日却总有种莫名的不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他遗忘了。
“奇怪...”摩严放下手中的玉简,揉了揉太阳穴,“难道是闭关修炼出了岔子?”
窗外,凌空阁方向的琴音忽然变了调,原本清心寡欲的曲子里平添了几分焦躁。
摩严眉头一皱,这不像白子画一贯的风格。他这位师弟向来清冷自持,琴音如人,从不掺杂半分私欲。
“罢了,去看看小师妹也好。”摩严起身拂袖,“许久未见,不知她闭关可还顺利。”
凌空阁外桃花盛开,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舞,落在青石小径上,铺成一条柔软的花毯。
摩严踏着落花前行,远远便看见桃树下那抹熟悉的白衣身影。
白子画背对着他,端坐在琴案前,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飞。
奇怪的是,那琴音不似往日平和,反而带着几分压抑的炽热,听得摩严心头又是一跳。
“子画师弟...”摩严刚要开口,视线却越过白子画的肩膀,看到了令他血液凝固的一幕——
溶月倚在白子画怀中,双目紧闭,显然是被人施了安眠咒。
她素来整齐的青丝此刻凌乱地散落在白子画臂弯间,衣襟微微敞开,露出一截雪白的颈项。
而白子画的一只手正轻柔地抚过她的脸颊,动作之亲密,绝非师兄对师妹应有的举止。
摩严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白子画似乎察觉到有人到来,指尖一顿,琴音戛然而止。
他缓缓回头,看清来人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大师兄。”白子画淡淡开口,手上却不动声色地将溶月的衣襟拢好,“有事?”
摩严这才回过神来,脸色铁青:“子画,你这是做什么?溶月她——”
“师妹修炼过度,疲乏睡着了。”白子画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正要用琴音助她调息。”
摩严大步上前,一把扣住溶月的手腕探查脉象。
果然,经脉中流转着一股不属于她自身的灵力,正是安眠咒的痕迹。
更令他震惊的是,溶月右手腕内侧赫然有一圈青紫的齿痕,伤口新鲜,显然是不久前留下的。
“这是什么?”摩严厉声质问,抬头时却猛地怔住——
溶月的颈侧,衣领遮掩处,隐约可见一个同样的齿痕,只是位置恰好被发丝挡住,若不细看很难发现。
白子画顺着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抬手遮住溶月颈侧,“师兄看错了,桃树下蚊虫有些多罢了。”
摩严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他太了解自己的师弟了,白子画从小就不会说谎,每次心虚时,右手的拇指总会无意识地摩挲食指指节——
就像现在这样。
“子画,你...”摩严的声音有些发抖,“你对溶月做了什么?”
白子画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摩严从未听过的偏执:“师兄不是看到了吗?”
他说着,低头凝视怀中熟睡的溶月,目光炽热得几乎要将人灼伤:“我在保护她。”
“胡闹!”摩严怒喝,“溶月是我们的师妹!你怎能...怎能...”
“怎能什么?”白子画抬眸,眼中竟泛起一丝血色,“爱她吗?”
这两个字如惊雷炸响在摩严耳边。
他踉跄后退一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长留山最清心寡欲的白子画,竟然对自己的师妹...
“你疯了!”摩严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修仙之人最忌情欲,更何况你们是师兄妹!若是让其他长老知道——”
“知道又如何?”白子画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若不是我有心让师兄知道,师兄以为你怎么进的凌空阁?”
摩严心头一凛:“你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