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一泽,从小我就没有爹娘,是奶奶一手把我带大的。自打我上小学起,心思就没在学习上。
镇长有个古董店,每周我都去古董店看彩陶。时间久了,我便与店家爷爷熟络了起来,每次放假或放学总是在店里帮忙。
奶奶拉着我不让我去,说他们那些人阴气太重,不让我跟他们待在一起。
但我觉得跟葛爷爷学到了许多鉴别真假古董的方法,并不把奶奶的话放在心上。
渐渐地,我对学习失去了兴趣。开始整日在古董店里打杂帮忙,葛爷爷也总会给我吃好吃的。
因为爹娘在世时没做多少好事,村子里的人都不喜欢我们一家。我的学校上学要交土豆,奶奶每家每家借都借不到几个。
奶奶因为常年关节炎动弹不了,靠着姐姐种地、砍柴、洗衣、做饭来养活全家。
当时的我下定决心一定要赚大钱,于是我没等读完高中就辍学了。奶奶与姐姐知道后斥责我,我说我不愿意上学,我要去省城赚大钱,结果遭到了奶奶姐姐的打骂。
我拿着这些年在古董店打杂赚的钱去古董街淘宝后买了一张去往北京的票。
我提着被洗的有些泛白的绿色手提包,给奶奶床头放了些钱后就拿着从古董街淘的古董坐上了去往北京的火车。
在火车上我一天只吃两个卷着白菜的煎饼,就这样到了北京。
下车后,我看到整个北京城的人都穿得神采奕奕,他们华丽的衣着与我身上的绿色军皮大衣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我一边饿着肚子一边忍耐着风雪的寒冷走到了一家馒头店,买了五个馒头后口袋只剩下了五块钱。
我走上天桥,找到一块合适的地方后将古董整齐摆在地上双手捧着馒头休息。因为太过疲劳,我就这样睡着了。
我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对我说话,睁开眼就看到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对我说话。
城管:“小伙子醒醒,这里不允许摆摊,收拾一下,交一下罚款。”
赵一泽:“啊?还要交罚款,对不起同志,我第一次到这里来,我不知道有这个规矩。通融一下吧。”
城管:“我通融你,谁通融我啊!”
赵一泽:“那……要多少钱?”
城管:“看你这么可怜,同情你一下吧。你交五十吧。”
赵一泽大喊一声:“啊?!!我全身加起来也就只有……”
赵一泽说着翻起来了口袋。
赵一泽:“五块三毛钱零五分,同志你先拿着吧,剩下的我以后再给你补。”
城管眼神中多了一点慈祥:“这次看你是初犯,就饶你一次,告诉你,沿着这条街向前走,左拐过了桥再向右拐,有个专门卖古董的园子,你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赵一泽双手合十弓下腰说:“谢谢同志!”说完捡起古董装进绿色手提包里就下了天桥。
走到古董园时被告知还没开园,便蹲在路边捧着馒头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咚的一声,门开了。赵一泽被拥挤的人群踩了一脚后立马站起来了,眼前的人山人海都是为了进去抢个好位置。
赵一泽随即把绿色手提包举过头顶冲了进去,找了个不错的地方坐了下来摆起了摊。
赵一泽又拿出了个馒头啃了起来,硬邦邦的都能听到赵一泽的牙齿与馒头碰撞起来的声音。过了几个小时,有个带着黑色墨镜,挺着大肚子,手里盘着桃核的人走了过来。
墨镜男:“小伙子,哪里淘的货?”
赵一泽:“俺在乡下淘来拿到这里卖的。”
墨镜男:“这些品相都还不错,多少钱?”
赵一泽:“你看着给,合理了俺就卖了。”
墨镜男:“一万怎么样?”赵一泽没有说话,瞳孔放大了。心想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这些玩意淘来也才千把十快,卖完就回去给奶奶看病、把房子的屋顶补了、给奶奶买电视、给姐姐买耕地的牛、买猪崽子养猪,不让奶奶姐姐过苦日子了,要回去给大家说我的选择是对的。
墨镜男见赵一泽没有说话,又开口道:“我知道可能对你来说……”
赵一泽迅速打断了他的话,仿佛害怕他反悔一般说到:“好!一言为定。”
墨镜男从皮夹子里取出一沓钱,再拿出一小沓给赵一泽,说:“你这包我也要了。”赵一泽拿着钱开心的仿佛能跳起舞来。
他跑到一家包子店对老板说:“来三十个肉包子!”
老板将刚出锅热气腾腾的包子放在桌子上,看我衣衫褴褛便说道:“小伙子先付钱吧。”
赵一泽神气的拿出那一沓钱来抽出一张递给老板:“不用找了。”这一幕被坐在前面的两个黑衣男子看到了。
赵一泽摸摸口袋里面,还剩下两个冻得僵硬的馒头,他把两个馒头扔到垃圾桶里,大口大口的吃起了包子,吃完便出去了。有个黑衣男子撞了一下赵一泽并说了句对不起,赵一泽没多在意,准备过了桥找个小旅店睡一觉。过了一会赵一泽觉得不对劲,摸摸口袋后大喊一声:“啊啊啊啊!是谁偷了我钱!”
赵一泽身无分文的坐在桥边,心想:姐姐和奶奶,还有村里人那么反对我来北京卖古董,本以为会让他们回心转意,现在又成这副模样,我没有脸回去见奶奶和姐姐了,我也没有脸面回去见村子里的人了。
赵一泽轻闭双眼准备跳下去时听到一个老年声音轻声说到:“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