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瞌睡彻底醒了,于是我干脆直起身,手杵着脑袋,认认真真的观察起前面的人来。
他低着头看着课本,在外头阳光的照耀下,他那层次分明的茶褐色头发上泛着淡黄色的光晕。
我正看得入迷,突然听见讲台上“夺命三郎”说:
“顾易瑾。你来朗读一下。”
好吧,大概是看我难得不睡觉,我那慈祥的语文老师很欣慰,就点我名了。
我只能站起来,勉强找到内容: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我就那么念完了整首《蒹葭》。
我坐下来以后李若一脸痴汉似的看着我:“我靠阿瑾我错了,你这位子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抢不走,我要有你这嗓子,中国好声音我就是擂主!”
“……”夸张了吧李若。
我没有理会李若,只是目光不经意间总落到前面的那个人背影上。
刚才老班说他叫什么来着?
哎,没认真听。
要不下课问他一下,咳会不会也太刻意了?我兀自想着。
话说李若不是说我这嗓子好么,怎么也不见前面那位帅哥转过来看一眼啊。
我心里有点遗憾,不过情理之中,尚能接受,我打算下课问问他名字。
等等,我转念一想,为啥要等下课啊!我觉都睡了,难不成还怕问人名字吗?
我当即撕下一张纸条儿,龙飞凤舞的写下几个大字:名字,谢谢。
然后我用笔敲了敲他的肩,把纸条递给他。
他转过来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迟疑的看着那小纸条,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
他转了过去,我只知道他打开了纸条,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诡异的开心满足起来,纵然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我。
几秒后他转过来,把纸条放在了我桌上。
我愣了一下,他写字这么快的?
我打开了纸条,纸条上除了我那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之外,啥也没有。
没有。
靠。
就因为这个,我到下课的时候都极度暴躁,下课铃声响起,我憋着气站起来,打算去厕所。
“我叫顾澜。”
我惊讶的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站起来看着我,笑着重复一遍:
“我叫顾澜,和你一样的顾,波澜的澜。”
我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和反应,反正挺丢脸的。
最后还是李若解了围:
“走啊阿瑾,厕所去。”
李若,谢谢你,我以后一定对你好。
我颇为感动,但还是故作镇定的留下一句话:
“顾易瑾。容易的易,瑾玉的瑾。”
其实挺奇怪的,见到这个转学生的第一面,就这么让我情绪大起大落。
我性取向和常人不大一样,我知道。
可是也没到看见个耍各的就面红耳赤心里飘的程度啊。
综上,我把我和顾澜的相遇,暂且划定为猿粪。
猿粪啊,顾澜。
不过怎样才能不冒昧又很妥善的接近他呢?好烦。
要不,每天帮他带个早餐?算了吧。我哪天早上起来过?
“阿瑾,数学借我抄抄。”李若抄着语文,百忙之中说。
对啊,他成绩指定不好,我可以辅导他功课啊!一来二去的,感情不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