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沧仪入宫首日,孤身一人坐着宫辇,受人敬仰。
她爱玄色,可入宫分明是件荣耀的事情,她便挑了一身红装。
沈沧仪“沈沧仪拜见皇后。”
宣皇后“免礼,来,离予近些,在这里不必拘束。”
沈沧仪“皇后娘娘,宫内礼仪繁冗复杂,我不懂,还需皇后教导才是。”
沈沧仪眯眼笑了笑,皇后亲善,她也乐意和皇后亲近。
似乎在她面前,皇后不是天下之母,而只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皇宫里,琉璃瓦连成一片一片的金檐,只有此处,让人舒心。
宣皇后“你不常在宫里,日后嫁子晟为妻,理应随他来宫里多走动。”
宣皇后“这些规矩予会教给你,你细心些,不会落人口实的。”
沈沧仪“沧仪愚钝,只会打打杀杀的道理,幸好皇后肯教。”
沈沧仪弯眸,朝皇后恭敬欠身。
而皇后的眼神则是始终停留在她的样貌上,似与故人重叠。
几经犹豫,皇后还是同沈沧仪说了。
宣皇后“你和予的一位故人颇为相似。”
沈沧仪“这是沧仪的幸事。”
宣皇后“你可知祁连青氏?”
沈沧仪“我曾经行军路过祁连,祁连山脚见过一片无碑的坟冢,当地百姓说那是青家上下一百二十三口人的衣冠冢。”
沈沧仪“戾帝突袭,青家自发组兵,由青家老爷领兵,殊死抵抗足有月余,不幸皆殉于祁连山。”
宣皇后“你知道得倒是挺多,不过其中有一处说错了。”
宣皇后“那祁连山脚的衣冠冢,只有一百二十二个。”
宣皇后“予那位故人便是青家之人,战乱之前,她偶遇良人,便和江湖小子远走天涯了,如今看来,避了战乱,却痛失亲族,不知是福是祸。”
宣皇后惆怅,望着窗外的天,长叹一声。
宣皇后“罢了,只是你和予的故人相似,便多说了些,你不必放在心上。”
沈沧仪“皇后且宽心,您的故人必定吉人自有天相,与其哀怨惆怅,倒不如期盼故人过得好些。”
宣皇后“你倒是能说会道。”
宣皇后笑着点点她的额头。
领着沈沧仪来到书房,摊开女戒女德,逐字逐句教她其中内涵。
要是放在从前,沈沧仪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学这约束人的玩意,而且还会叫板,说女子不必循规蹈矩,应当想如何便如何。
不得不说爱情真的会让人彻底变化。
如今沈沧仪就想着,等前世冤情解决,她也该和凌不疑相夫孝子,到时候什么也不会,怕是让凌不疑笑话。
她怎么能让凌不疑笑话!
于是沈沧仪堂堂女将军,窝在竹简里摇头晃脑背着三从四德,不时和皇后吐吐苦水。
凌不疑若是见了,估计都要怀疑是不是皇后给沈沧仪灌了什么迷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