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当后，两人就一直没说话。
看得出来，晓星尘又沉浸在自责里，低着头。
沉渊只是盯着他看，并没有说话。许久，她才缓缓起身，将木琴抱了出来，在一旁抚起琴来。
琴声悠然宛转，绵绵流长，有清心之效。
晓星尘仰头看向她的方向，静静听着，也没开口打断。
半个时辰后，他终于累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明月清风晓星尘，傲雪凌霜宋子琛，可惜遇人不淑。”
她轻声感叹了一句，上去将他扶起到清云台的偏殿安置下来，然后继续抚琴。
沉渊仰头看着清云台开外的七尺锋，山峦上空薄雾萦绕，每拨动一下琴弦，心境就随之变化，正如她心中所想。
她在殿外抚了一天一夜的琴，神色依旧平淡得不起一丝波澜。
一曲终了，她缓缓起身，走到两柄佩剑边上，轻轻抚摸着。
“霜华，抚雪，都是极好的剑。”
正当她感慨着，突然传来一声磕绊声。
晓星尘并不熟悉清云台的地形，一不小心磕到了桌角，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醒了，睡得可好？”
“嗯，你的琴声有安神之效吧。”
如他这般心事绕身，能如此安稳得睡上许久，料想也是琴声的作用。
沉渊并不否认。
“来吃点东西吧。”
“不了，我去看看子琛。”
他说着，就起身往前摸索着，却连方向都是错的。
见状，沉渊也并不反对，上前抓住他的手腕，什么也没说，领着他走到宋岚的墓前。
晓星尘如一日前那样，跪在坟前，不说话，也不吃东西，沉渊就站在旁边陪着他，两人谁也不说话。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
这天，晓星尘突然开口，“你和子琛很像。”
“你的这位好友应该不怎么爱说话。”
沉渊低声说着，从比辩驳他的话，也不讲述自己。
“我与子琛相识十载有余，即便无言，也能知晓对方的想法。”
“所谓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应也是如此。”
沉渊淡声开口，仰头看了看天外。
“可惜，他不在了，是我……杀了他。”
晓星尘跪在地上，将头埋下来挡住了脸，嘴唇颤动着，多日来的愧疚仍然难消与心头。
“他现在过得很好，襁褓之下，父慈母慈，你也是时候放下了，星尘。”
怨府司和冥府相通，转世投胎之事，沉渊也是清楚的，淡淡说着。
此话一出，他终于站起身来，脸上有了些许生气，追问道，“真的，真是如此？”
沉渊点了点头，想起他不能看见，低声应了一句。
随即，她上前拿过那两柄剑，将霜华递过给他。
“世间恩怨，不会因一人而停步，却也能因一人而停步。”
“你们真的很像。”
当年他们一起入世，武功一度扬名受各大门派家族拉拢，而两人却志趣相投，打算建一个不一样的江湖。
他轻叹了一句，犹豫半晌，终于接过了剑。
待他收好剑后，沉渊这才低头看着手里的抚雪，说实话，她很喜欢这个名字。
“借剑一用。”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