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把她放下时，一直藏在她衣襟里的册子从里面滑落，这会才掉落在他的膝盖边上。
上官鹤抹了抹眼泪，低眸看向那本边皮同样已经被烧焦的册子，正是他特意做来送给她的那本。
他先是看了看她，之后才捡起来翻开看了几眼，越看他的眼睛瞪得越大，面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很快，他把册子小心掖好，到旁边打了一盆清水来为她擦拭面容，所见所能触及的地方，他都一一帮她擦干净之后才让人把宋小鱼叫来。
衣服是从他院子里拿来的。此前她在他家住过一晚，原以为她会久住，所以第二天他到街上为她置办了几分换洗的衣服，只是一直没用上，现在看来倒是可以用上。
他的脸上依旧悲戚，让看起来有些憔悴，没有了之前那股子活泼劲，反而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的。
宋小鱼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个上官兄，你也别太伤心了。赵老师她只是去了她该去的地方，做了她该做的事。”
“宋姑娘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看过册子的上官鹤听了她的一番话就感觉奇怪，忍不住抬眸看向她追问了一句。
听罢，宋小鱼连忙摆手。
“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让你不要太悲伤。”
“我知道了。劳烦宋姑娘给她换身衣裳。”
赵云芪的后事，哦不，准确来说是这次身体的后事办得草率，既是上官鹤的意思，也是离十六的意思。
就是简单地把人放进棺木里找个地方埋了，然后立上一块碑。
之后的几日，上官鹤都坐在残江月最高的阁楼上饮酒眺望着整个皇城乃至整个天下，只觉乏味。
一连几日，就连阿龙阿虎都不敢前来打扰。
离十六看了也不是滋味。
这日，他处理完事情就缓步走了上来，从他的身后缓慢走近，就着他坐下，拿了个酒杯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怎么样?没想到你上官鹤这样潇洒的人有一天也会为情所困?”
上官鹤喝的酒纯度不高，但是脸也已经泛红，身上也是多日没有洗漱，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酒气。
他苦笑了笑，继续饮酒。
一口酒喝尽，他突然想到什么，从衣襟里掏出那本册子来往离十六的方向推了推。
“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说我们这个世界就像话本一样，早就是被写好的，那我们这些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离十六不解，瞥了一眼他。
上官鹤勾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扭头往桌面上的册子瞧了一眼，示意他拿去看。
离十六照做，一个字一个字地研读起来，直到看到末尾，他才惊讶地把册子合上，看向他。
“你的意思是，这就是你说的关于我们的话本?”
“你不觉得上面记载的一些事情很熟悉吗？”
平嵘之战千羽军战败，幽城之危，残江月的事宜，最重要的是这次上元节灯会，每一样都在记载着，也如实发生了。
“难道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也会相信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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