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年的呼吸变得很轻很轻，轻到萧瑟以为她又出事了，只才放任自己露出一丝真实的感情，伸出手来去探了探她的额头。
她的额头凉凉的，眉头一直紧拧着，原本明媚的脸也皱巴巴的。他犹豫了一会，才转过手腕，在她的眉心上揉了揉。
似乎着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她紧皱的眉才渐渐舒展了些许。
“你……”
他低声开口只呢喃了一个字就没再继续说下去，盯着她的面容看了一阵才默默收回视线，缓缓站起身来，替人掖好被褥才走了出去。
彼时的天色已经暗下去了，经此一事，英雄宴自然是办不了，各路远道而来的宾客也都纷纷离开，留下的也等第二天就会启程。
雷无桀年轻又活力，恢复得也比较快，但看起来还是有受伤的痕迹。
不一会儿，萧瑟就看见他捂着胸口来到她跟前，往里面望了望，低声问道:“小年姑娘怎么样了?”
“人又睡过去了，眼下，只能等谢宣前辈回来。”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雷无桀原本是欢天喜地地从雪月城离开回雷家堡的，现在这一路的变故，除了她姐的事，似乎没一件是顺畅的。
提到李寒衣，雷家堡外不远处的小树林。
李寒衣站在附近的小溪边上，赵玉真没有跟过来，给足了他们两个人尊重和空间。彼此落霞的晕光倒映在溪水上潺潺流动，看似在涌动却又尽显平静。
“你找我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光景。当年望城山下得以窥见你那一剑，已是三生有幸。”
雷轰站在李寒衣的身侧，抬抬眸看了看头顶的树梢，颇为感慨道。
李寒衣抿着唇，双手一直背在身后，和平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区别，她耐心地听完他的话后才直截了当地开口。
“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说这些，那我就先走了，他还在等着我。”
听她提到赵玉真，雷轰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余光落在她身上最后看了他一眼，轻叹了一口气。
“看得出来，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如果当年是我先遇见了你，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闻言，李寒衣沉默了一会，才转过身认真地看向他，声音变得柔和了几分。
“不会的，因为命运会让合适的人在合适的时间相遇，这其中不会存在什么假设，如果有，我想我的答案还是——不会。言尽于此，我先走了。”
说罢，李寒衣悬下手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束暖光从密林的缝隙投射下来正好落在她的发梢上笼罩着她的身影像远处走去，亦如当年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他忽然释怀地笑了笑，眼睛眯起来打心底里为她而感到高兴。因为这些年来，他一直替她愤愤不平的那个人已经下山了。
或许只有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才让世人觉得般配吧。
赵玉真并没有离得很远，李寒衣很快就找到了他，一向肃穆的脸上瞬间柔和下来，挂起了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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