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日头正盛,冬季特有的暖阳穿透玻璃窗,斜斜洒在江篱背上。
此时,正是北京凌晨一点,星月寂寥,街道空旷。江墨坐在车里,眼底被微醺覆盖,他随手扯开领带,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呼出一口长气。
新剧项目的进展虽然有些阻碍,但总体的速度还是比他预想中快得多,这段时间他几乎住在了公司,喝不完的酒局,开不完的会议,甚至还有经纪人背着他,把自己带的女艺人往他身上送,想起来那些浓郁的香水味,空落落的胃阵阵紧抽。
社会对一个人的磨炼,换血洗髓。
江墨脸上的婴儿肥逐渐褪去,人精荟聚的娱乐圈和学业逼的他越发凛冽,在声色不动的夜里,像一座终年覆盖白雪的远山。
司机尽职尽责的沉默着,后视镜里,年轻的掌权者手机屏亮起又暗下,他久久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手机屏里,是加拿大的时间、天气。
她在那里还好吗?
破天荒的,江墨没有把这个电话打出去。
如果被她听出来,自己喝了酒,肯定会气的对他骂骂咧咧吧。
不对,骂骂咧咧是她小时候干的事,现在江篱的功力更上一层,堪称阴阳怪气一级选手。
似乎想到了什么趣事,他唇角勾起,罕见的温柔下来。
回到家,月光铺满客厅,是熟悉又陌生的空荡。
自从他住进公司后,就把家里的保姆辞退了,没有江篱,他好像怎么活着都问题不大。
这是一种扭曲的自虐心理,仿佛只有拖着疲惫的身子,面对空无一人的冷桌冷盘,才能让他快乐一点。
夜风卷起纱帘,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忽然很想被江篱嘲讽一下。
接到江墨的电话时,江篱手里刚刚收到javi的情人节巧克力。
她下意识看了眼时间
江篱江墨?你怎么还没睡?
听筒里,熟悉的声音隔着大半个地球,嬉闹着奔向他耳边。
江墨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夜里的光线,他打开冰箱,冒着寒气的矿泉水顺着喉咙流进胃里,激的人清醒不少。
江墨刚从公司回来,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努力
慵懒的声音,求表扬一样。
她觉得江墨有些不对劲,正想发问,嘴里忽然被塞进一颗巧克力,她诧异的扭过头,始作俑者羽生结弦笑眯眯的比着口型:
羽生结弦很好吃呦
“咔嚓”咬开,草莓的清甜和巧克力的微苦,刹那间溢满口腔。
刚才她想问什么来着?
江墨你在吃东西?
电话里,传来江墨疑惑的声音。
江篱啊...嗯,在吃巧克力
在嘴里融化的可可,被她三两下迅速咽下。
江篱已经这么晚了,你不赶紧休息还给我打电话,江墨同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倒下了,谁给我做自动提款机
瓶子里的水,还在呼呼冒着冷气,奇怪的是,刚才还在抽痛的胃,已经好了大半。
他的手指在瓶身上细细摩挲,指尖滑过的地方,带走道道水雾。
江墨放心,哥哥赚钱就是给你花的
他的声音带着轻笑,顿了顿后,又补充道:
江墨晚安,情人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