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比上次在多伦多时,更劲瘦了些,肌肉结实不少。
他弓着背,这样江篱不必费力垫起脚尖,就能轻松把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
鼻息间是熟悉的味道,夹杂着细微雨气,潮湿的头发擦过她的侧脸,有一点点凉。
江篱外面下雨了吗
她开口问。
江墨嗯,着急回来见你,没顾上打伞
他轻轻答。
江墨今天没去接你,有没有生气
江篱嗯,有一点
卧室窗户紧闭,厚重窗帘把一切寒冷隔绝在镀膜玻璃外,室内燃着香薰蜡,烘如暖春。
江墨眉毛蹙起,直身去窥江篱脸色,黑长眼睫垂下,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慌张。
江墨对不起,今天工作太多,实在走不掉
风云诡谲的商场里,处处充满机遇与陷阱,江墨从小练就一身架子功夫,人心鬼面,收放自如。
他还太年轻,独自创业,很难镇得住久经沙场的老油条。
想当初,他刚起门户时,京圈人人都只当是江家的公子哥随便玩玩票,方便泡女明星。
他也懒得辩解,来去匆匆,言简意赅,是他的常态。
西服永远笔挺,扣子往往系到最上一颗,员工下班了,望京soho十五层的总裁办依然灯火通明。
短短几个月,他拍板敲定导演优才计划,扶持一批新生代上位,其中有个小年轻的处女作在first电影展上大放异彩,江墨也很快在业内初具名气。
但他的胃口远远不止于此,在江篱回来的前一周,江墨开始着手竞拍地皮,铆足劲势要打通影视发行上映一条龙产业链。
这几天连轴转逼得他想抽根烟缓解紧绷的神经,转而顾及到江篱不喜欢烟味,只得生生按下。
饶是如此,还是在那一堆大烟枪里腌出了味。
赶回家之前,他特意去酒店开房,冲了个澡。
外面下着小雨,司机觑着他的神色,愣是把汽车开成了火箭。
车刚驶进停车间,他顾不得撑伞,跨过阶梯,大步奔向客厅。
却在卧室门前,停下脚步,尽力平复呼吸。
卧室门,没有关紧。
江墨伸出手,门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打开。
江篱就在他眼前,不到两米的地方,头发拢在耳后,穿着他买的睡袍,闭着眼擦脸。
心里有块地方,忽然就塌了下去,直到她笑着跑过来,扑进他怀里,清香扑鼻,软乎乎一团。
所有的疲惫,瞬间烟消云散。
可是,现在他最爱的妹妹,因为自己没来得及去接她,不高兴了。
江墨顿时慌了神。
他解释是工作太忙,说完才发觉,这种说辞,和他们的父母有什么两样。
眉毛耷下,他抿着嘴,那股在谈判时杀伐果断的模样,到了江篱面前,全然不见了。
江篱你想弥补我吗
江篱憋着笑,眼神狡黠。
江墨当然!你想让我做什么
江篱我想让你赶紧去泡澡,上海这鬼天气,你冻感冒我可不负责
江墨诧异挑起眉,任由自己被推着去洗浴室。
江篱快去你屋洗,洗完我给你煮碗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