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制止住那只不安分的爪子,他的耐心快要售罄,这段时间合同项目一堆事压着,件件焦心,他也都挺过来了。
但偏偏江篱是由不得他掌控的,她长大了,未来会谈男朋友,会结婚,会有属于自己的家。
想到这,江墨心痛的无以复加,皮肤像被火灼烧一般,毛孔都泛着腐臭的气息。
他知道自己没救了,这几年有不少女明星往他房间里送,有不少人张罗着为他介绍女朋友,那些香气笑容应酬熏脑仁般让人想吐。只有江篱,只有陪他一起长大,需要他照顾的江篱在他身边时,他才觉得自己被净化了。
他脑袋低垂着,眼底被阴郁覆盖,肩膀止不住的抖,似乎下一秒就要栽下去。
江篱江墨?
江篱意识到刚才的玩笑并没有缓解半分,不由担心起来。
然后她就被狠狠的压进江墨的怀抱里。
用力的,仿佛得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江墨你喜欢他吗
江墨声音低哑,江篱忽然想起在上海时,他眨也不眨,把自己端给他的滚水大口咽下。
该怎么形容他那时的眼神呢?
就像饿了数天流浪在外的小狗,被人赏了半根骨头,明明是幼小的身体,却呲着牙防止其他狗觊觎它的食物,欢愉又凶狠。
不知怎的,江篱的嗓子眼像被堵住一样,酸酸胀胀。
她把下巴埋进江墨的肩窝,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江墨我知道了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等到江篱以为他气疯了要把自己关禁闭时,江墨缓缓开口,低哑音色带着哭腔。
他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像过去那样,冲出房门威胁着每一个想要亲近江篱的男生,逼羽生结弦识趣离开,甚至目光也没有再看江篱。
他只是颓然松开手臂,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有再回头。
空气安静的有些吓人,江篱还没来得及反应,贴着墙壁的肌肤逐渐渗凉,她没有挪动,静谧的像恒古就存在于这里的菟丝花。从这个角度往外看,雕花窗外是大片大片盛开的红色玫瑰。
她念初中那年,班里有小男生总送早餐,这事被江墨知道了,他当时笑弯了腰,第二天就亲自去花市选种子,浇水施肥全不让旁人动。
当时江篱问他,不好好复习功课,弄这些没用的干嘛。
那天,阳光和煦,春风把他的T恤鼓起了帆,江墨一手拎着水壶,薄唇微翘,笑得比日头更耀眼。
他说
“本少爷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心实意,别傻不愣登被人一餐早饭拐了去”
肆意少年,恍如昨日。
风中不知留下谁的叹息,江篱敛眸,不再多看,轻轻合上房门。
李阿姨江墨说他这几天不回来了,你和羽生的机票要订明天的吗?
李阿姨刚把行李收拾好,就见江墨失魂落魄从书房出来,看见她眼也没抬,只说自己最近不回来了,江篱想去哪,都随她。
只是一会没见,他整个人像丢了三魂七魄,周身写着生人勿近。
李阿姨也不敢多问,只得期期艾艾应着。
不一会看到江篱也从书房出来,忙迎上去。
但她听了,神色也没什么波动,只是问羽生结弦是不是在一号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