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雨“婆婆,我想向您打听。这附近可有什么卖桐油的铺子?”
老妪从炉灶边转身,手上还沾着做梅花糕的面粉,她在围裙上轻轻蹭了蹭,而后开口说道。
老妪“卖桐油的啊,出了咱这桥头。往前走上一条街,你就能看见一家卖桐油老店铺。”
桐油铺的布幌在雨帘中忽隐忽现,他踩过青石板上浮起的雾气,惊得檐下躲雨的麻雀扑棱棱钻进瓦缝。
店内堆满陶罐,松木香混着桐油特有的苦味浮在空气里。掌柜是位白发老丈,正就着天光给木梳上油,见人进门便笑。
掌柜"三两桐油,掺松脂的?"
苏暮雨"要快。"
苏暮雨望着檐外渐急的雨势,怀中暖意透过油纸熨着心口。
桐油入罐不过半盏茶功夫,苏暮雨已折返巷口。油纸包里的花香混着体温透出来,他下意识将伞面又压低三分,玄色衣袖遮住被雨水打湿的襟口。
谢遥立在廊下,目光穿过檐角低垂的雨帘,原本打算去找苏暮雨一同用早膳。然而就在此时,他看到苏暮雨从雨中缓步走来,手中握着一把伞,水珠顺着伞沿滑落,在地面溅起细小的水花。
谢遥“梅花糕,你又前去买了?”
苏暮雨“见你喜欢,便想着再去买一次。”
谢遥接过油纸包时,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掌心的薄茧。继而,她目光微顿,注意到他手上虎口处一道细小却分明的伤口。
谢遥“手上怎么有这么多小刀口?”
苏暮雨“只是些小伤罢了,回去涂点药膏便无大碍。你先吃着梅花糕。待到晚间雨歇,我们不妨去河畔散散步罢。”
苏暮雨装作离开,却在转角处放轻脚步,悄然折返回自己的房间。谢遥瞥见他这一系列略显刻意的举动,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疑惑。
午后雨歇,苏暮雨立于窗边,指尖轻沾桐油,细细调和。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铜勺中融化的蜂蜡上,泛起一层温润的琥珀色泽。
一阵轻微的叩门声从西厢房的雕花木门上传来。谢遥站在门外,双手稳稳托着一只漆光莹然的木食案,案上一碗米饭与几碟热菜正氤氲着袅袅热气,
谢遥“暮雨,我在楼下听小二说,你没有下去用早膳。我给端了些上来,先吃些饭食。”
推门瞬间,微风卷着细碎木屑扑面而来,谢遥的裙裾被风掀起一角,恰巧盖住地上未及遮掩的刻刀。
谢遥“你是在刻…什么?”
谢遥缓步向苏暮雨走去,将托盘轻放于一旁案桌之上。苏暮雨低着头,唇角扬起一抹浅笑,终究还是从袖中取出那支木簪,握在手中。
谢遥“好漂亮的木簪。”
苏暮雨“是给你的,本来想过些时间给你一个惊喜的。让你提前看见。”
苏暮雨“我来给你插上看看吧?”
苏暮雨这句话说的小声,怕谢遥不同意。
谢遥“好。”
苏暮雨的指尖正悬在谢遥发间,他握惯剑柄的手此刻僵得像块木头,他却迟迟落不下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