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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蛟上下打量着苍玄霜,视线最终落在她那支朴素无华的木簪上。稍作停留,他的目光透出毫不掩饰的轻蔑。
瞿蛟“一个姑娘懂什么风水?莫要耽误本官时间。”
苍玄霜神色未变,从袖中取出罗盘。
苍玄霜“家祖曾是乡里有名的风水师。堪舆之道,重在学识,不在男女。”
瞿蛟盯着罗盘看了片刻,突然冷笑一声。
瞿蛟“既然自寻死路…都带走!”
两辆青篷马车停在街口,车帘上绣着平津侯府的暗纹。瞿蛟冷着脸掀开车帘,七个"风水先生"被赶进车厢。苍玄霜最后一个登车,月蓝色的衣角擦过门框。
车厢里已经挤了六个人。藏海正扶着车壁站稳,灰布长衫的下摆沾了些许尘土。见苍玄霜进来,他微微颔首,往旁边让了让。
藏海“姑娘,咱们有缘。又在这里碰上了。”
苍玄霜轻提衣摆坐下,木簪随着动作在圆髻上轻轻一晃。藏海拱手时袖口垂落,露出修长的手指。
藏海“在下藏海。还未请教姑娘名讳?”
苍玄霜“苍玄霜。”
她目光扫过车厢,在角落里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那人粗布短打上沾着油渍,双手布满老茧。
孔老六“我只是个杀猪的,只不过替作法的道士杀过一只猪仔,哪里会什么狗屁的风水。平津侯,你连猪都不如。”
范六不停地用袖子擦着额头上滚落的汗珠,粗糙的手指在膝盖上不安地摩挲着。
范六“我只希望,用我这条命换我夫人和儿子能平平安安的。先生救了我儿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这辈子只怕不能报恩了,来生我范六一定给您做牛做马!"
藏海端正地坐着,闻言温和地摇头。他声音平稳,目光扫过车厢内众人。
藏海“做牛做马倒不必,说不定咱们能活着回去呢。”
孔屠夫突然重重拍了下膝盖,震得车板一颤。他粗壮的手臂撑在腿上,瞪着汪藏海。
孔老六“哼!老子活这么大,没见过你这样自投罗网的!大家躲都躲不及了,你到底是有真本事还是假本事?”
藏海“我们去见的是平津侯,又不是阎王爷。只要能解决他的问题,就还有一线生机。”
这时,一直沉默的苍玄霜忽然动了动。孔屠夫转头打量她,粗声粗气道。
孔老六“姑娘,我看你年纪轻轻,怎么都不害怕?”
苍玄霜抬起眼帘,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车厢里格外幽深。她轻启朱唇,声音清冷。
苍玄霜“我说我在墓穴里面长大,你们信吗?”
范六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连孔屠夫都僵住了表情,粗壮的手臂上泛起鸡皮疙瘩。
藏海正欲启齿,苍玄霜却蓦地唇角轻扬。她纤细的手指理了理鬓边散落的发丝,带着几分戏谑,半开玩笑地说道。
苍玄霜“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真的下过墓呢,家里人也不允许啊。”
众人长舒一口气,范六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孔屠夫咧开嘴想笑,却只发出几声干涩的"呵呵"。
玩笑过后,沉闷的气氛再次笼罩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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