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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环佩叮咚。苍玄霜指尖一顿，缓缓抬眸。
门被推开，一位身着海棠红锦缎裙，云鬓间金步摇随步轻颤，眼角含笑却未达眼底，眉梢微挑似有审视之意。身后跟着的嬷嬷捧着茶盏，热气袅袅熏染着屋内药香。
苍玄霜“民女见过侯夫人。”
蒋襄——平津侯的正妻。苍玄霜在进侯府之前打听过，平津侯庄芦隐膝下有两子。老大庄之甫，任职工部侍郎。而老二庄之行，是沉迷酒色的纨绔子弟。
蒋襄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久居上位者的疏离。
蒋襄“你就是新来的医女？抬起头来。”
苍玄霜缓缓抬眸，与蒋襄四目相对。蒋襄的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
蒋襄“倒是个清秀的姑娘。”
蒋襄唇角笑意更深，眼底却凝了冷色。她忽地拈起一册脉案，指尖点在苍玄霜所注的“心悸症”条目上。
蒋襄“这‘附子慎用’四字，可是对本府的药材有疑？”
语锋微厉，身后嬷嬷已悄然将茶盏搁在案角，热气熏得医册纸页微蜷。
苍玄霜眸中惊诧之色掠过，转瞬即逝。她轻垂眼帘，掩去情绪，随即屈膝，再度俯身行礼：
苍玄霜“附子性烈，若配伍不当恐伤脏腑。民女只是依医理标注，绝无质疑侯府药库之意。”
蒋襄忽而轻笑，环佩声骤响。她以帕子轻掩口鼻，似要将药味隔绝。
蒋襄“既如此，便劳你尽心整理。本夫人素来赏罚分明，若这医案录得清明，自有你的好处。”
说罢拂袖转身，裙裾扫过案边，带起一缕药香飘散。苍玄霜待那主仆身影消失在廊外，方缓缓直起身。
她唇角微勾，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她入这侯府，可不是为了终日伏案誊写医籍的。
正午的日头正烈，东厢膳堂内人声嘈杂。苍玄霜踏入厅门时，饭菜的香气已散了大半，几个小厮正收拾着残羹。
厅内三张长桌拼成的大席上，十余名身着靛青直裰的幕僚三三两两围坐，谈笑声混着碗筷轻响，在梁间回荡。
她略一驻足，目光扫过厅内。藏海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朝她微微颔首。他对面，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独自用饭。
藏海“苍姑娘，这边。”
温和的嗓音从右侧传来。藏海起身相迎，他身侧特意空出的位置前，摆着一副崭新的竹筷。
苍玄霜穿过膳堂，敏锐地察觉到几道打量的目光。左侧长桌边几个幕僚突然压低声音，其中蓄着短须的中年男子甚至故意将茶盏重重一搁，溅出几滴褐色的茶汤。
藏海“这位是慧剑，与我同为侯府幕僚。这位是苍玄霜姑娘，新来的医案录事。”
二人同时抱拳，彼此目光交汇的一刹那，便算是打过了照面。
檐下铁马被微风拂过，发出细碎的叮咚声。三人安静用膳，日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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