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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内,彻底只剩下他们两人。
萧若风看着坐在铺着大红鸳鸯锦被的喜床边缘、微微垂着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的洛停云。
他知道,最关键也是最尴尬的时刻到了。洞房花烛夜,春宵值千金。这是世人对新婚之夜的期待。然而,他们呢?
他们之间,除了那盘棋,几乎还是陌生人。这场婚事,仓促得如同儿戏,是权力、是利益、是责任交织的产物,唯独缺少了最基础也最重要的情感铺垫。
强迫?占有?不。
他萧若风,顶天立地,还不屑于、也绝不会做那等趁人之危、强迫女子之事,尤其对方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一个他承诺要“护得住”的人。
他迈步,却不是走向床榻,而是走向一旁的紫檀木圆桌。桌上还放着合卺酒的托盘和一把温酒的玉壶。他提起玉壶,倒了两杯温水。
他端着其中一杯,走到洛停云面前,微微俯身,将杯子递给她。
萧若风“喝点温水,缓一缓酒气。今日…辛苦了。”
洛停云似乎微微怔了一下,抬眸看向他。她沉默地接过水杯,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萧若风温热的手指,迅速收回。
她小口地喝着水,温热的水流似乎确实缓解了喉咙间那点细微的不适和方才饮酒带来的微眩感。
萧若风自己也喝了一口水,他走到床榻对面的那张铺着锦垫的贵妃榻旁,坐了下来。这个位置,既能看到洛停云,又保持了足够的距离。
萧若风“王妃。”
萧若风“今日大礼已成,你我已是夫妻。这洞房花烛,本是人生至喜之时。”
萧若风“然,你我皆知,这场婚事,非关情爱,起于仓促,系于旨意与责任。”
萧若风“我萧若风行事,素来光明磊落。既娶你为妻,便会担起丈夫之责,护你周全,敬你重你。但,情之一字,强求不得,更非一夜之间便可水到渠成。”
他指了指那张宽大的婚床,又指了指自己坐着的贵妃榻。
萧若风“今夜,乃至往后,在你我心意相通、彼此心甘情愿之前,我不会越雷池一步。这床榻,你安心歇息。我在此处即可。”
洛停云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看着萧若风,看着他坐在离床榻几步之遥的榻上,看着他坦荡而带着尊重的眼神,听着他这番清晰明了、又处处为她考虑的话语。
她原以为会面临难以启齿的尴尬,甚至更糟的局面。毕竟他是位高权重的王爷,是她的丈夫,在这新婚之夜拥有着绝对的主动权。
洛停云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水杯轻轻放在床边的矮几上。她站起身,星月嫁衣的裙摆在地上拖曳出轻微的声响。她走到梳妆台前,背对着萧若风,开始动手卸下头上繁复沉重的凤冠和珠钗。
萧若风移开目光,不去看那引人遐思的背影,只是专注地盯着跳动的烛火,听着身后传来玉簪搁置、珠翠轻碰的细微声响。他的心跳,在寂静中显得有些清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