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巷背记
文轩祺鑫翔霖 含真我
be 虐文
二零二四年二月初
新年刚过 ,我拖着行李箱捏着薄薄的一张车票从河北来到重庆
说实话,我这个决定挺蠢的,一个五六线城市出来的不知名的小女孩就这么孤身一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现在想想我当时确实挺蠢的
没钱,没背景,没脑子
靠着一腔热血斗志昂扬的扎进所谓梦想的沙窝
现实就是一把巨大的砍刀,无形之中一点点的摧毁了我的所有啃噬我的内心,半年的时间走投无路的我决定接受了老师送来的机会,也搬进了那个狭窄破旧的角落
那天天很蓝,水很清,我记不得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也不记得耳边的鸟鸣
认识丁程鑫的时候我二十四岁,他靠在街角的巷口举着相机拍石头缝里长出来的野草,许是我挡住了那片暖烘烘的阳光他抬头看我
漂亮
很漂亮
比我早上看见的玫瑰还要漂亮
我陷在他的眸子里一时间无法自拔,上调的眼尾没入皮肤,眼睛很亮,像藏了一片星光,我看见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然后语气中带着欢脱的问我小姑娘,你是新来的住户吗?
我点了点头视线从那双漂亮的脸上离开,淡淡道了一句你好算是打招呼,他很热情,相机挂在脖子上边说话边拉着行李箱帮我提进狭窄的巷口,嘴里絮絮叨叨的介绍着巷子里的一切,我问他这个巷口叫什么,他说不知道,他搬来的时候巷口就没有名字,我问他叫什么,他说叫丁程鑫,我想这个名字可真好听,程鑫程鑫,真诚又闪亮的星星
我的小屋很小,不到六十平米就是我整个房间,屋子里的装修很简单,能看出主人的干净,屋子很老了,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有些暗,潮呼呼的,我扫了扫小桌上的灰尘,还是决定先打扫干净,或许,这里以后就是我的栖身之地了
傍晚我出门买东西的时候遇见了巷子里的邻居,他叫张真源,我觉得他真好看,我们一路溜达着往家走,他是个医生,学心理的,我问他为什么住在这里,他笑了笑,说因为他的家人在这里,我有些疑惑,看着他有些狭长的眸子和微笑的唇角说不出话,这里,并没有老人,我问他是和哪位亲人一起住,他笑了笑说我没有亲人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隔壁屋子里透出淡淡的的灯火,仲夏夜的热浪包裹着我,刚刚脱下外套瘫在沙发上想要洗个澡睡觉隔壁的灯光就灭了,正疑惑对面怎么睡的这么早时门就被轻轻叩响了,我也是这个时候认识的马嘉祺,他站在门口望过来的眸子很是清明,他抿了抿嘴唇,问我能不能借给他一只手电,我点了点头,邀请他进屋,他没动我留意到他裤脚有些潮湿,许是不愿意弄脏我的地板,我一边找一边问你家是停电了吗?他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姑娘,你家有小夜灯吗,我家弟弟生了病刚刚睡着,他怕黑,我担心他醒了没有光会害怕
我拿着手电筒和小夜灯给他的时候他跟我说了好几声谢谢我问他叫什么,他说他叫马嘉祺,弟弟叫宋亚轩
我在巷子里住了好几天,每天天不亮就拖着箱子去学校上课,晚一点又去画室里画画,剩下的时间都被安排给了各种兼职,天已经成墨色的时候我才回家
那天我揉着脖子从超市下班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我敏锐的感觉到背后有男人的脚步声,我走的快他就快,我走的慢他就慢,我吓坏了,手指捏着布包的袋子几乎变形,当那双手搭在我肩上的时候我远远听见了一个男生的声音,他说你谁,大半夜的调戏小姑娘信不信老子一棒槌侩死你,对方走了,我也是这个时候见到的刘耀文,他说你别怕,我也住这里,在这里住着我罩着你
巷子里住的久了,我跟大家也算是熟识了,丁程鑫和刘耀文是一家的表兄弟,一个是不见经传的小摄影师,一个是在校大学生,马嘉祺和宋亚轩是一家的兄弟,马嘉祺是当老师的,声乐老师,他弟弟生了病,是个长得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男生,眼睛和丁程鑫一样出了奇的感觉漂亮,他病的严重,很少出门,张真源住在巷子中间,是个心理医生我一直不知道后巷口是有人住的,直到那天一个瘦弱的男生背着一身酒气的人回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巷子还有一户人家,听张真源说,那个有着桃花眼的男生叫贺峻霖,背着的那个叫严浩翔,我说他也算你们家人吗?他沉默了一下说我们就是一家人
二零二八年春,我又一年没回家,巷子里没人回家也没人过年,四处都是红彤彤的一片吵闹又温馨,只有巷口不是。我已经二十六了,那天中午我抱着热腾腾的烤红薯准备给隔壁的小漂亮加餐的时候遇见了贺峻霖,我感觉他又瘦了,搬来的这一年我很少见到他,每次匆匆一面都是他背着严浩翔回家的样子,这次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倒是稀奇,我过去和他搭话,他漂亮的眼睛斜了我一眼,低低的发出了一个音阶,我不在意,问他要不要吃红薯,他看起来太瘦了,或许比生病的小漂亮还要瘦弱几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天天把严浩翔那个一米八几的大傻个背回来的,他抬头看我,眸子扫过我递过去的红薯淡淡的又发出一个音阶,然后拜拜手示意他不要,我问他是在等严浩翔吗?他点了点头,眸子看向远方的时候有着亮光和期许,我故意逗他,我说小贺儿,你怎么不跟我说话,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他似乎被我吓着了,连连摆手,手指比划半天,我看的有些疑惑,他有些急,随手捡了块石头在地上写我不会说话,这下被吓着的是我了,我愧疚的看着他,淡淡说了声对不起,他不在乎的摇摇头,友善地对我笑了笑
严浩翔出现在巷口的时候手里还攥着跟我一样的烤红薯,头发染着鲜艳的红色,贺峻霖去找他,严浩翔拉着啃红薯的贺峻霖离开的时候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离开了,我对他的印象不太好,他总是这个样子,防备着我们所有人的样子
夏天来的太急了也太快了,我才刚刚脱下御寒的外套穿了没几天薄薄的外套夏天就已经来了,我听着窗外的蝉鸣由衷的感觉夏天真好,夏天到了,亚轩就不用在被这讨人厌的柳絮折磨的这么可怜了,春天刚刚伊始的时候我去看望过一次亚轩,他的病还是那个样子,春天来了,他被过敏折磨的瘦了一圈,手腕上的骨头都清晰明了了起来,刘耀文就坐在我的一边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缩在椅子上显得那么格格不入,苹果皮在他手里被削的整齐,乖乖的垂在地上
宋亚轩的病很严重,很少出门,我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但是我知道宋亚轩为了治病花了很多很多钱,马嘉祺每天早出晚归也是为了给宋亚轩治病,我毕业之后进了一个美术工作室,周末很闲就会过来帮忙照顾宋亚轩,他很听话,每次过来都会甜甜的喊上一句姐姐,刘耀文今年也毕业了,离家不远处找了个工作,他格外关注宋亚轩
立夏的时候,我组织着巷子里的人一起包饺子,马嘉祺要去上班,张真源便要我们给他留几个回来当宵夜,严浩翔的头发染成了蓝色,张真源说他是当地下歌手的,我点了点头说这才对,他问我什么,我说他看起来那么张扬,挺像个歌手,张真源沉默了半晌,才闷闷的来了一句,才不是,我没说话,在巷子住了两年,我不傻,他们七个人之间就像是一层屏障一样,他们的过去一定很复杂才对,我看着严浩翔难得的笑容有些愣神,丁程鑫正挎着严浩翔和刘耀文的脖子逼他们两个吃掉他做的失败的烤鸡,贺峻霖就坐在张真源旁边嘴角上扬的弧度很大,宋亚轩被捂的严严实实笑的像个开水壶,马嘉祺刚刚回来坐在他一边说着阿程小心点,他们像是一家人一样,又或许他们就是一家人
黄叶落在巷口的时候我已经脱下了短袖围上了围巾,丁程鑫又在拍照,看见我的时候他招招手喊我过去,我递给他一块奶糖他嘴上说着这是哄小孩的把戏一遍拧开包装往嘴里扔,他又举起相机,蹲下来去拍树上的黄叶,十分钟之后他他扯着我的袖子让我看看好不好看,我探头过去说了句好看
好看,真的好看,枯黄的树叶被风吹的纷飞,麻雀扭着圆润的肚子啄着翅膀,后面是一片蓝天
丁程鑫拍照很好看,他尤其爱拍这些景,他是个摄影师,拍出来的照片放在网上去卖,钱一部分生活,一大部分给了马嘉祺
这个巷子里除了我都是这样,基本的生活外剩下的钱都给了马嘉祺,这笔钱维持着宋亚轩的生命
我举着相机,看着丁程鑫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我问他可以翻来看看吗?他闭着眼睛说了句好
我按着按键,镜头里的画面一张比一张生动,一年四季,每一张都有不同的感觉,我手指按动着,直到翻到了马嘉祺的身影,他站在树底下,看样子应该是刚下班,黑色的羽绒服落了层雪,手里提溜着一袋子东西,歪着头在说些什么
不用想我也知道他在喊阿程,他们河南人喊人这么亲昵的吗,但是他只喊丁程鑫一个人是阿字开头
他喊宋亚轩轩轩他喊耀文喊浩翔喊贺儿喊张哥唯独只喊丁程鑫阿程,带着绵软的尾音,有着说不出的亲昵
我不在看下去了,我把相机还给他,起身回家
晚上我又看见了贺峻霖 ,我和我第一次见他一样坐在巷口路牙子旁边等着严浩翔,乖乖的,从后面看像是被人丢弃的小孩,严浩翔拎着塑料袋过来贺峻霖凑过去拉他的手,然后咬着他买的奶糖两个人一起回家,遇见我的时候贺峻霖冲着我笑,严浩翔保持了一贯的作风酷酷的冲我点了点头,他又染回了红色
我问过张真源贺峻霖天生就不会说话吗,他说不是,最开始的时候他是说话的,后来受了刺激,我问是什么刺激,张真源就不肯说了,他神叨叨的跟我说了一句秘密,然后顺走了我刚刚煮熟的一个鸡蛋
日子还在过,冬天又来了,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我开着暖气心疼着那点暖气钱,贺峻霖过来敲我门的时候我正啃着面包在哭唧唧的画稿子
我打开门他抱着严浩翔几乎哀求的神色让我意识到了不对,严浩翔发烧了还喝了酒,刚刚晕在了路上,贺峻霖在门口迟迟等不到他去寻才发现了晕死过去的严浩翔情急之下敲了里巷口最近的我的房门
严浩翔很白,平常太阳照一下都会起一层红疹子,此刻他躺在床上,全身上下一股子病态的白,这一夜贺峻霖格外的烦躁,忙忙碌碌了一个晚上严浩翔才退了烧,我在厨房熬着粥思考着要不要请个假,贺峻霖踌躇着挪到厨房,比划了半天我才明白,小贺在跟我道谢,我盛了粥给他,嘱咐他让他喝完再去照顾严浩翔,一晚没怎么睡觉我泡了咖啡和刚下班的马嘉祺换了岗,丁程鑫在一旁自责昨天怎么没发现异常大家一窝蜂的聚集在严浩翔的屋子,乱中有序,我退了出去微信上告诉了马嘉祺我去上班
晚上回来的时候严浩翔已经醒了,他涨红了脸身上被丁程鑫盖的严严实实,活生生一个宋亚轩分轩,他退了烧看见我半天憋出一句谢谢,许是觉得生硬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手指无措的扣着被子肉眼可见的尴尬,我说小严同学,不客气,以后见了我不要只点头就算报答啦,他点点头,愣了一下又说知道了
这个冬天太冷了,宋亚轩缩在屋子里一天都不出来,我没事回去看看他,刘耀文总是在傍晚的时候陪他,他下了班给他带一块奶糖或者是一杯热可可,他在宋亚轩身上总是很细心,像哄着小孩子一样哄着他,张真源说刘耀文是这个里面最小的,宋亚轩排老四
我笑了笑,你们家里年龄小的照顾大的吗
我想刘耀文照顾宋亚轩,马嘉祺惯着丁程鑫,严浩翔保护贺峻霖,倒是个有意思的事情
他没说话,张真源又沉默了,半晌才说我们家吗,我说对啊,你们多像一家人
我做的屁股有些麻,他不说话我没有自讨没趣,拍拍土准备走人的时候他说为什么不是咱们家
我愣住了,半晌才说张真源,我不是个能当家人的人
春节到了,到处红彤彤的一片,巷口的除夕依然安静,我问张真源为什么你们都不过春节,他说春节这个日子,不吉利,我笑骂他有病,春节怎么会不吉利,他不反驳我,问我为什么不过节,我把这个回答还给他我说不吉利,我嫌不吉利
我没撒谎
我就是不吉利
二零二零年春,那是我最后一个春节,我生在河北这个省份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四岁时父母离异,我的童年是几乎空白的,在别人回忆童年快乐的时候,我想起来的都是争吵和孤独
四岁起,离婚协议书被爸爸摆在我面前,白纸黑字,他红着眼眶跟我说你妈不要你了,从那天起我的童年结束了,我成了别人口中没人要的小女孩,我懦弱,我不敢反抗,每次独自过的春节中秋节我都坦然的接受,每次见一面母亲回来都会和爸爸谈话,一遍一遍的告诉我他们离婚了,我妈妈不要我了,我的童年里爸爸妈妈提到彼此都是带着咒骂的,身边的亲人也总是在说让我去找找妈妈吧,让我去求求妈妈吧,一个人的家长会,感恩大会所以拥抱的人中只有我孤零零的站着,我已经不会哭了,与我而言哭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是被爱的小孩的权利,我不是
十三岁父亲再婚,姑姑爷爷相继离世,母亲回到了我的生命,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一切,同年我遭受了校园霸凌,书籍被扔进垃圾车,被人指着鼻子骂是扫把星,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十六岁,父亲去世,我跟着母亲生活,十九岁考入重庆美术大学,同年确诊情绪障碍,二十岁母亲因病去世,我又成了孤身一人
我不过节了也不过年了,孤零零的一个人来到了重庆,我试图逃离那些过去,用我所有的一切去治愈我的童年
我掐着的地方有了疼感我才松手,看着一排指甲印悄无声息的盖住
春节快乐
二十七岁的我
宋亚轩的病更严重了,大年初三他被紧急拉往了医院,病房里我看着苍白的宋亚轩无力感深深袭来,张真源穿着白大褂和医生交谈中,七个人都在,形态各异,丁程鑫没了一只拖鞋,严浩翔连外套都没有穿,我一人塞了一杯粥过去,拿宋亚轩强迫他们喝下去,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宋亚轩今年二十六岁了,他生了十几年的病,漂亮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刘耀文站在床边给他擦脸,一遍一遍的湿润他的嘴唇
宋亚轩快死了
医生说他活不过二十四岁,这两年已经是他命大了
大年初五,我和刘耀文回家拿东西,他突然问我姐姐,宋亚轩会死吗,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又接着说,宋亚轩特别怕疼,他那么娇气,要是一个人走了,会不会委屈哭啊
大年初六,我被女人的吵骂声吵醒,严浩翔哽着脖子站在巷口,寒风呼啸着打过他的身体,他的后背还是那么挺直
漂亮的女人一把鼻涕 一把泪的哭诉着严浩翔的绝情,他护着贺峻霖冷冷的开口说怎么你还嫌贺峻霖给的不够多吗,你那个倒霉儿子活该,他没义务为了他付出生命
我换了衣服出门,女人还在哭哭啼啼,看到我的身影哭的更卖力了,她堵住巷子口,这地方偏僻但也不是没人,周围路过的人都指指点点,好像真的是他们欺负了她,我没说话,只是打开手机页面对着女人说五分钟前,我报警了,她死死宛了我一眼,然后钻进出租车走远了,贺峻霖躲在后面死死抓住严浩翔的一角,严浩翔冲我致谢,我什么都没问,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谁身上没点故事,等他们想说再说吧
大年初八,一个男人出现在医院丁程鑫和他聊了许久,出来的时候眼睛猩红,我头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刘耀文紧绷着拳头,男人深深的看了一眼马嘉祺走了
这个年过的可真是不吉利,我和张真源在医院守着病重的宋亚轩,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刘耀文长期熬着受不了让他回去休息收拾一下自己,宋亚轩醒来了两次,然后又陷入了沉沉的睡眠,张真源说亚轩明天就要化疗了,我嗯了一声,世界又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想听听巷子的故事吗
我回头看着他的侧颜嗯了一声
他说先从巷子讲起吧,这个巷子是我奶奶最早住着的地方,地方小偏僻,她老人家百年之后房子给了我,我没有父母,是奶奶一手把我养大的,巷子不是没有名字,最开始巷子叫无名,无名无明,奶奶走后我把房子租出去,想要维持生活,第一个住进来的就是丁程鑫,他当年才十九岁,背着个相机跟我说他就是将来的大摄影师,他是山里面出来的,父母走的早,无父无母,住进来半年之后就接来了刘耀文,他当年才十六,个子高干什么都不服气的样子,他父母离婚,两个人谁都不要他,一个出国一个另娶,丁程鑫把他接了过来,靠拍照供他读书,他当年也是个大学生就这么硬生生的把他养活了,刘耀文有些心里疾病,他命苦,父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巷子里住了好久,才勉强养回来点精神,马嘉祺他们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他是河南郑州的,宋亚轩说广州长大的山东人,其实两个人没什么血缘关系,宋亚轩小时候因为生病被父母遗弃了,在广州的孤儿院里被马嘉祺的父亲收养,马嘉祺父亲是从政的军人,母亲是钢琴家,当年在广州旅游的时候正巧遇见了偷跑出来的宋亚轩,马嘉祺爸爸就把他带了回来当成亲生儿子养,不幸的是,马嘉祺十七岁的时候父亲被人陷害锒铛入狱,母亲含泪自尽身亡,天之骄子变成了丧家犬,马嘉祺花了小两年的时间才替父亲平反,但此时马嘉祺的父亲已经去世了,马嘉祺这才带着宋亚轩来到山城,他说山城干净,山好水好,弯弯曲曲看不清道路,四面都是前方,刘耀文的病也是遇见宋亚轩之后才好起来的,宋亚轩在一定程度上治愈了他吧,所以对于刘耀文来说宋亚轩就是他的命,第三个到的人是贺峻霖,他当年很爱说话,叽叽喳喳的像个麻雀,他是成都人,我们当时都叫他小辣椒,贺峻霖的父母走的早,他姑姑吃了他父母的遗产不说还理直气壮的要求贺峻霖做着做那十八岁生日一过,贺峻霖就逃离了那个家,后来捡回了严浩翔,他是加拿大跑来的,他年纪小的时候被拐卖到了那里,长大后独自一人跑到了大陆,就跟小蝌蚪找妈妈似的,认定了贺峻霖就不走了,两个人就这么住在了一起,也算是个伴,可惜贺峻霖命苦,他姑姑经常骚扰他,管他要这要那,贺峻霖都给了,后来变本加厉,他表哥是个不要好的,看他漂亮,有一天趁着严浩翔不在家把他绑出来想强上幸亏发现的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那天严浩翔差点把人打死,他姑姑不依不饶了两个星期,最后马哥威胁他说如果报警他儿子后半辈子都毁了才作罢,但是小贺儿受的刺激太大了,导致他说不出话来,严浩翔找了酒吧的工作养他,小贺儿也会工作,他原来是学播音的,特别厉害,受刺激之后转行当了作家,再后来你就来了,我有时候就想无名无明,没有光明,这条巷子这么暗,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名字,所以我不许大家再叫无名,这个巷子就真的变成了无名巷
张真源说完看了我一眼
他说在这个巷子里活着的都是没有家的人,所以每个人都是彼此的家人,不过节是因为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着对过节的阴影,久而久之,大家就没有过节的习惯了
我问他找丁程鑫的男人是谁,张真源说是刘耀文的父亲
我歪头看着病房里昏睡的宋亚轩,刘耀文于他,也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吧
宋亚轩要化疗了,他的头发已经开始稀疏了,这是他第三次化疗,他又瘦了,笑起来眼睛更大了,刘耀文死死牵着他的手,我们都希望他活下去
他的病情在好转,我和张真源说如果亚轩挺过去了,亲自下厨做顿大的,宋亚轩抱着刘耀文的手臂说张哥做饭有点挑战我可不想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严浩翔想说什么,贺峻霖死死拉着他的胳膊,丁程鑫懂了他的意思嘿嘿嘿的笑着,他说贺峻霖多了解你你做饭的水平还是放过我们吧马嘉祺在一边附和着我说那就让马嘉祺跟我一起,他最会做饭,丁程鑫凑热闹说要帮忙,然后大家都开始起哄,我说行,等亚轩好了,咱们做火锅吃,做四个格的,我请客
可是亚轩并没有等到那顿火锅
下雪那天我们已经出了正月,我早上起来感觉眼皮突突突的跳,我和张真源絮叨他说我这就是手机玩多了导致的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没有错,当天晚上那个女人又来了,他跪在贺峻霖身前求他挖一颗心脏给他儿子,我当时震惊坏了,大家都没有同意,被保安拖出去的时候他还在喊着贺峻霖你不得好死
贺峻霖受了惊吓,严浩翔带着贺峻霖回家洗个澡吃个饭,我和张真源在这里看着
马嘉祺去上夜班了,丁程鑫去买东西,张真源去了他的科室,在场就我和刘耀文
接到严浩翔电话的时候我脑子里都是白的,他们出车祸了,救护车推着被撞的血肉模糊的贺峻霖从我眼前经过的时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手术持续了一个小时,严浩翔的精神几乎崩溃,这边没有结束,凌晨一点,刘耀文父亲来到了医院要带走刘耀文,我听见他说如果你不走我就停了宋亚轩所有的治疗,刘耀文紧握着拳头哀求着能不能在等等,再等等,我拦着他不让他带着刘耀文,此刻张真源也打电话过来
宋亚轩心跳骤停了
两个手术厅,两个人,刘耀文几乎是眼神空洞的等待着医生的消息
凌晨四点半,两台手术同时停止贺峻霖和宋亚轩抢救无效
宣布死亡
我看着两张如此相似的死亡通知书脑子里一片浆糊,巨大的悲痛之中严浩翔死死拽着贺峻霖的手,刘耀文几乎是哀求着那具尸体企图让他活过来马嘉祺他们几乎是痛的快要窒息
同一时刻,两个少年就那么死了
痛苦像是被人挖出来心脏又活生生的按了回去,男人还在推搡着刘耀文,刘耀文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喊刘耀文我是你爸,刘耀文说你这样的人渣不配当我爸你让我去国外的目的是什么,是我的命可以换取你爱人的命对吗,我不可能跟你走的,你休想
这场闹剧结束了,以两个人鲜活的生命为代价,宋亚轩死于病危,白天他还抱着刘耀文的胳膊喊着好苦,要吃我做的草莓蛋糕,贺峻霖死于车祸钢管直刺入心脏,肇事者就是他的姑姑
我站在坟前,两个漂亮小孩就这么躺在了地底下,多冷啊
葬礼上刘耀文送了一朵鲜艳的红玫瑰,贺峻霖他姑姑原本是要被判刑的
但是严浩翔做了一件事,他姑姑太害怕了躲了起来,严浩翔找到了,想一把火硬生生烧死了他们母女两个
回家的时候张真源问他去干什么了,他说累了,想洗个澡睡觉,然后当天他服毒自杀,警方赶到火灾现场两个人一死一伤他母亲躲在角落皮肤大面积烧伤已经神志不清了半疯半傻
马嘉祺接过严浩翔的骨灰时和贺峻霖埋在了一起,刘耀文的父亲来找过他不只一次,刘耀文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无名巷真的变成了无明巷
马嘉祺心灰意冷,丁程鑫也找不到刘耀文,只有他留下的一句有缘相见,两个人一起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走之前,马嘉祺把那个小夜灯还给了我,当时宋亚轩最喜欢这个灯,上面的小鱼眼睛都有些掉色了
我辞了职,积蓄在重庆买了个小店,开始卖花,我不在纠结于我的过去,平常去看看他们三个,去和丁程鑫他们两个打打视频,去张真源那里蹭顿饭,他这些年手艺见涨,亚轩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在见到刘耀文的时候我已经三十了,真真正正的在重庆定居,他有些让我认不出来了,他喊我姐姐,他瘦了好多,他这些年去了很多地方,都是宋亚轩曾经想去的,我问他还走吗,他摇摇头说不走了,他想宋亚轩了
马嘉祺他们赶回来的时候我做了火锅,他们四个聚在一起,我摆了七双碗筷,四个人沉默着,最后是丁程鑫的一句耀文打破了所有的僵局
三十一岁,我参加了刘耀文的葬礼,死于癌症,七个人只剩下三个了
他们的羁绊太深了,张真源这些年一直单着,他从头至尾做了个电影里上帝视角的演员亚轩走那天拉着我说姐姐,你怕不怕,我要是死了,你别怕我哦
我这些年常常梦见当年的日子,我欠亚轩一顿火锅,我想如果亚轩没有生病,贺峻霖没有搭那辆车会不会一切都会变好
日子还是要过的,张真源这个人念旧,他总是会无名巷去看一看,一坐坐一天
二零三五年,街角的玫瑰开的那样红艳艳的,我这些年已经很少去怀念过去了,但是每每午夜梦回无名巷醒来眼泪都会止不住的流,我是唯一的旁观者,我看着那些感情的真挚纯粹
窗外的红灯笼又挂起来,新年伊始,又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