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栾喜叫来司饰镣子等人服饰官家洗漱,戴硬胎展翅乌纱帽;穿赭黄、淡黄袍衫;配玉装红束带,踩皂文靴。一派帝王作风
今上净了手,吩咐栾喜道:“你今日去麻烦一下皇后看看公主,公主需要的乳娘,侍女,烦劳皇后亲自挑选一番,无须向朕禀告。”
今上遂做伤感状:“毕竟容儿她没母亲。”
栾喜跪下磕头郑重道:“奴定不负官家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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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今上缓步上龙座,双手交叉置于膝上。满朝文武皆跪拜行礼
栾喜捏着嗓子喊道:“众卿请起。”
今上问曰:“昨日宸玉阁离妃产女一事,相信众卿亦有所耳闻。”
众臣皆面面相觑,齐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今上打量众臣一番,遂做沉痛状:“离妃产女有功绩,但昨日却仍未见至儿女一眼,便已经离世。朕心实在难过,欲与加封于蔡殿前指挥使二万缗钱,进蔡国平(离妃大兄)为正九品文林郎,并追封离妃谥号为淑仪,特进贵妃,葬入皇陵
只听得大殿“砰”的一声。似是有重物落地。群臣相继失色,今上向栾喜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下去查看情况
栾喜立马下殿查看,高声叫道:“殿前都指挥使蔡雄戍晕昏!”
今上颇有惊慌之色:“快去寻太医来!”
蔡雄戍被抬出殿后,今上神色凝重,大殿一时竟无人敢说话,
最后,亭贵妃之父翰林学士亭雄站出来,持笏作揖道:“离妃虽产女有功,但侍奉陛下资历尚浅,不足以进贵妃之位。”
今上道:“离妃虽资历尚浅,服事朕与皇后不无是尽心尽力,恭敬守礼。而下又生皇长女,确也该进贵妃之位。”
枢密副使罗修出列进言:“自离妃于元年择秀进宫而来,二年升嫔位,进妃位。国朝从未有此晋位速度之快的嫔御。何来进贵妃之说?”
今上良久不语。丞相邱解出列笑曰:“离妃进贵妃位实在有些荒谬。况,亭氏居贵妃之位。焉得晋贵妃?不如进四妃,离妃若陛下爱之,可特恤钱财赐之。”
百官皆出来附和。今上亦一阵无言,颇有愠色:“既如此,烦请中书省即刻拟旨,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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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官家息怒啊!”栾喜紧跟着今上。
今上越过一道道殿槛,拂袖怒道:“这些个老头子们!他们只关心后宫嫔御的晋位恩宠之事,全然无人关心离妃生皇长女对皇家有功!”
“官家......”栾喜一时也无话可说,只战战兢兢地将今上扶上龙銮,“官家,去哪?”
“去宸玉阁,朕要去看看朕的女儿,众多繁忙之事中,这是唯一能令朕感到愉悦的事情了。”今上这才展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