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熬到了晚自习结束,晚风和少年的嬉闹声融合,如月老弹奏的乐章般美妙,回想起四年前沈时玉那厌恶的表情,却忍不住害怕,要是他拒绝了,怎么办。
我心里清楚的跟明镜似的,我这几年虽说是和他断了干净,实际上他在国外过得怎么样,做了什么,我知道的清清楚楚,唯一脱离了我掌控的,也就是这莫名其妙的转学了。
心开始不受控制的跳起来。
“沈时玉喜欢什么呢?表白要送礼物的吧!但是…”我喃喃自语,拿起了手机准备上知互上问一问。
看着手机30秒关机提示,我才恍然发觉不对劲。
我这是,在干什么呀…低头捂住自己红透了的脸,从12岁暗恋人家到现在17了表白都磨磨唧唧的,真不是个男人。
“我都开始讨厌我自己了。”我默默录下这段语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录音笔就没离身过,里面也仅仅记录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漫步在教学楼前的小道,看着没有一点星星的天空,寂寞和无趣围绕着我,脚下水泥路死死抓住了我的双脚,不能动弹,不想动弹。
其实一切都是有了开头的口子,揭开伤疤的时候才会这般随着本心,理所当然。
或许初见的时候,我和他就注定长相厮守,亦或是分道扬镳。
晚自习过了许久,空荡荡的校园没了人烟。
或许,可以明天再表白。
我又一次想。
校门口高叔吹出的烟萦绕在黑色奔驰的后视镜边上,黑色的背后,是我生活了十几年的烟火人间。
殷央大厦的灯光千姿百态,底下的烧烤摊人来人往。
“二少!”高叔抽好了烟,回头看着我打招呼“怎的这么晚才出,沈少爷等您好久了!”
我本来疾步的速度又慢了下来。
沈家只有一个独子,高叔虽然是个司机,在我家也算个老人,能让他这么尊敬的这个少爷…怕就是沈时玉了。
不出我所料,一进车,低头写题的沈时玉就印入我的眼帘,拿着笔的手是那么洁白无瑕,仿佛是一件雕琢了多次的艺术品,微泛着冷意。
“阿玉,你在这呀”我僵硬的打着招呼。
“嗯”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一直沉默,就这样持续到了我家门口。
苏夫人好像知道沈时玉会来。
大门是敞开着的,暖黄的灯光泄出来,印在外面的瓷砖板上泛着光。
“时玉来啦!”吴婧怡迎了出来 。“快进来坐。”
看见我妈对沈时玉的在乎和对我的忽视,我无奈的看他俩商业互吹。
“得了得了,阿玉”我打断了她俩的对话。
“不用夸她皮肤保养什么的,到时候我爹账户又空了,你就是个罪人了”我笑着拉着沈时玉进门。
“嗯,阿姨很可爱”沈时玉不反抗,就这样随我进了客厅 。
“哈?”
“一边去,看看人家时玉,多会说话”吴婧怡从厨房抬出了仆人早已准备好的汤粉“饿了吧?快来吃。”
“妈,你这胳膊肘往外拐呢。谁是你亲儿咋”
“哼,我倒想有时玉这样的孩子呢”吴婧怡坐下来“你看看人家,开学考少考一门都是前十,你呢?”
沈时玉在一旁憋笑,我也忘了反驳,盯着他的笑颜。
好看,如果他答应了爷,爷一定要上他!
现在吴婧怡把他当亲儿子,以后如果我出柜了,她也能接受吗…我呆坐着想着。
看着毫无收拾的客房,我扶额沉思。
吴婧怡女士对我和沈时玉的兄弟情想的太纯洁了。
房间的浴室哗啦啦的响着水声,磨砂的玻璃透出人体的大致轮廓,沈时玉的身材一直很好,现在一看,怎么好像比我的还好?!
不服气的我借着送衣服的借口偷偷摸摸等在门口。
在心里安慰自己,我不是馋他身子…
门滋啦的打开了一部分,我才从自己的世界里脱离出来。
夺目的是一片…白?
靠,我忘了,我根本没给他浴巾。
眼睛呆滞的盯着他看,反应不过来。
“绡白哥?”沈时玉挑逗似的声音喊着我,试图往我这边走。
“你过来干嘛,耍…耍流氓”我热着脸,抱紧了手中的衣物。
“没有啊,我只是想要拿衣服穿”他无辜的摆手“绡白哥哥紧紧抱着衣服不给我,我穿什么?”
我恍然大悟的把衣服甩他身上,登登的跑出浴室。
“什么嘛,那么大”我把自己的头闷进被窝,喃喃自语“明明是那样一张脸”
“绡白哥闷被子里干嘛”沈时玉掀开我的被子,毫无章法的揉着我的脸“脸都闷红了”
“冷…冷还不行嘛”
“空调温度太低了,你”我急的辩解“你衣服还合身吗?”
我抬头看着沈时玉,洗了头没干,水珠晶莹的挂在发梢,身上也没擦干,白色的衣服变得透明,印在胸前,两个红点若隐若现。
沈时玉听了我这话,露出一个妖艳的微笑,桃花眼微翘。
—风情万种。
“没呢,内裤紧了点”沈时玉扯了下领子“衣服也有点紧,绡白哥这么多年还是没长大呀”
再怎么迟钝我也听懂了他暗含的意思,我气的坐好,指着他“明明是你…你”
眼神又不禁往下跑“长的太快了”
“以前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我和沈时玉还算一个浴缸的兄弟,那时候我还嘲笑他老二小,说什么以后不行。沈时玉也不像现在这样油腻,明明以前那么单纯可爱,现在总感觉他在撩我。
直男发骚,无形致命。
沈时玉也真是有一出是一出,刚刚还说要和我聊聊什么出国的事,洗完澡一看就听着耳机靠枕头睡着了。
人都睡死了,眼睫毛还一眨一眨的。
睫毛好长好翘。
我好奇的拿起他垂落的另一只耳机,戴上听。
“喜欢你,就像乘风飞起;你就像,三千落花,飘荡在,我们的回忆…”
歌曲一出,被单被我死死撰在手里,这熟悉的跑调。
这不是我几年前在参加沈时玉生日宴会的时候在KTV唱的吗?说好把这个黑历史删了的,他竟然没删,还听着睡觉。
“你是不是做梦都在笑我”我偷偷地拧着他的脸,小声嘟囔。
半夜,身边人睡觉很老实,我很满意。但是手机消息一阵一阵的不断打扰我的睡眠。
我忍不住打开了手机,屏幕的光芒在黑夜中格外刺眼,我看了看沈时玉,他还是睡着,光对他的眼睛没有一点影响。
寥寥几页:白崽,睡了嘛
寥寥几页:在?
寥寥几页:这么早就睡了?
milk:有话快说,老子补觉呢
寥寥几页:崽,你说为什么那么烦一个人,却还会总是想她。
milk:你又看上谁家姑娘了?
寥寥几页:不是我…我帮朋友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