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

里德尔看着我的背影，这是要离开了？

他绝不可能就这样放这个少年离开，我的价值绝对不止这些……反正我杀不死他。

至少他得做些什么，里德尔的身体已经比意识更快做出反应，他抬脚就要追上去。

“带我看看这所孤儿院吧。”他才走了没几步，我轻飘飘的声音就从下方昏暗的楼道间传来。

把他当佣人吗？里德尔对我话里的内容很不满。

但他还是下楼了。

雪已经停了。

“你又用了那个隐身的咒语？”里德尔看见我的身影渐渐隐去，他循着我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跟过去。

我:“嗯。”

里德尔不明白我的行为，他忍不住道:“你用了隐身咒语，雪地上的脚印又没隐身！你是不是……”蠢？

多次挨打的经验告诉他尽快闭嘴，尽管他看不到我。

“我乐意，不行吗？”我就高兴他这样吃瘪。

看小伏吃瘪太容易了——你只要不顺着他的心意他就跳脚，你只要不接受他的PUA他就跳脚，你只要比他还强他有可能会跳脚……

“……当然可以。”他咬牙。

孤儿院太小了，我转个几圈就差不多都看完了。

很多地方我只是在外看着，并没有进去。到处的色调都阴沉沉的，我头发到眼睛到领带到部分外袍都亮亮的人进了不得灰飞烟灭。

褪色的绿褐色墙纸，看上去不太结实的地板，老旧简陋的餐厅，狭小拥挤的宿舍。

也许里德尔觉得这是一个卖惨博同情的好机会，逛到哪个地方他总要触景生情一般娓娓道来他的一段故事。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我毫无波动，礼貌性地嗯几句，随后对着他道:“你去堆个雪人吧，我想看。”

我都没管里德尔是什么反应，就想找个地方坐下观看他堆雪人，结果发现周围都是雪，根本没地方能坐。

服了，一个玩乐设施也没有，只有宿舍和餐厅。不是，吃完了睡睡完了吃啊？

不然我还能让他去玩乐设施里堆雪人，还可以找个地方坐。

不像现在这样，我只能找了个雪最多的地方——大门口。

我看里德尔的嘴角抽动了几下，不情不愿地去堆了。

这么冷的天让他来堆雪人？杀他用的魔咒那么多，我堆个雪人随便用几个咒语还不容易？非要使唤他！

真把他当佣人了！

里德尔一边堆雪人一边恼火想着。

“堆好了，我教你一个咒语。”我慢吞吞道。

【系统:别给他机会呀！小心养虎为患。】

【我:你猜猜我要教他什么咒语呢？】

【系统:生活清洁魔咒大全？】

【我:不，是呼神护卫。】

【系统:……你把我笑成答辩了。】

里德尔:“真的？”我看到他的动作一下就快了不少。

啧啧啧，嘴脸。

我:“真的。”

就堆个雪人而已，竟然就肯教他魔咒了？我教他一个，他就有办法让我教他更多个！

里德尔堆着雪人，而我一点动静都没有，显然他对此已习以为常。

和我交谈时，我给人的感觉总是如沐春风、轻松惬意的。尽管每次里德尔一问到关键问题我就直言拒绝，这尽管让他十分恼怒——

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前者。

可为什么在杀他这件事上就毫不手软、冰冷无情？

很快堆完一个不算丑的雪人，里德尔拍拍手，迫不及待地要求我教他魔咒。

里德尔选好角度，不经意露出自己因堆雪人而冻红的双手，“我已经堆好了，您觉得怎么样？”

没有回应。

“先生？”

雪又开始下了。

“彼得·佩迪鲁！”

而我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