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的光环多多少少对诺特产生了点影响——之前我魅力70的时候系统就告诉我这代表同性相吸,现在100了简直不敢想。
扭曲里德尔的形象、改变诺特的态度,只是我一时兴起的乐子而已。
天文塔下的口出狂言、光环加持、送回诺特的宠物,从而赢得他一些微薄的好感,或许幸运一点,就能稍稍离间一下未来的食死徒诺特和黑魔王里德尔。
就算不能离间也没有什么损失。
何乐而不为。
呃……有点遗憾的就是,祖世代人的好感并不能查看,更不用说兑换成积分。
我不清楚诺特会不会因为我毫不犹豫甩开他的手而有什么想法,因为——
熟悉的眩晕感又来了。
以里德尔的年级定义的话,现在是1942年,我和系统快要脱离1942这个时间节点了。
我的开挂魔咒对里德尔自然不管用了,里德尔那张苍白的脸逐渐显露出来。
我也明白了系统所说的——让雪地变血地的罪魁祸首现在是什么样子。
血珠顺着里德尔修长的手指往下淌,在惨白的皮肤上拖出蜿蜒的暗痕。
他明明在流血,嘴角却噙着笑,仿佛疼痛是什么值得玩味的趣事。
系统倒吸一口冷气。
那抹血迹不知何时蹭到了里德尔的脸颊上,在冷玉般的肤色上格外刺目,像雪地里绽开的毒莓。
血痕斜划过颧骨,衬得他黑色的眼睛愈发幽深。
“先生,玩够了吗?”他轻声问。
我的身形渐渐消散,但我依然没有恢复我本来的样貌,复方汤剂仍有效果。
于是我就顶着这副和他一般无二的样貌,诚实地摇摇头,“没有。”
恰在此时,寒风掠过湖面,冰层覆盖着薄雪,泛出青灰的冷光。
诺特没有对里德尔的突然出现感到惊讶,而是颇有些急切地问我:
“他出现,你就会消失?”在我的第一印象里,高傲阴郁的诺特被甩开手竟然也没有丝毫不满,他甚至想再一次握住我的手腕。
可惜——诺特的手指却是直直穿过我逐渐透明的躯体,像抓住一缕雾气。
我不由为这孩子(嗯,穿过来又活了两年,我就当自己是20岁了)的脑回路感到好笑,只是因为我要离开这个时间,所以压制里德尔的魔力无效了而已。
他在脑补什么东西?
我的影子本该落在冰上,可结冰的黑湖上只有一片模糊的光斑,如同被水洇开的墨迹。
模糊而又不完整。
就像这里,永远留不住完整清晰的我。
我发现这次跳跃时间的速度格外慢。
我还能看见诺特的嘴唇在动,可我根本听不清,脑袋开始旋转,他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
风裹挟着雪粒,在白茫茫的天地间织起一张嘶鸣的网,将他的话音撕成零散的碎片。
而里德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重量。
不是简单的注视,而是一种缓慢的、近乎实质性的穿透。
里德尔嘴角提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他看着我微笑。
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