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窄小的、他曾试图营造某种氛围、并单方面倾注了过多令人窒息的情感、一直亲吻我的床铺。
现在,同一个地方,却禁锢着另一个无助的人。
我心里一阵发冷,他竟然选择了这里?
这感觉太诡异了。
就像有人执意要将一段令人不适的回忆与当下的恐惧强行联系在一起。
这非但没有引起我任何共鸣,只让我觉得里德尔的执念已经病入膏肓,并且用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方式再次强加于我。
里德尔对上了我惊骇与明显不适的目光,他似乎将我的尴尬和厌恶误解为了别的什么——
或许是震撼,或许是终于理解了他的用心良苦。
他对我露出了一个掺杂着残忍与某种病态满足感的微笑,仿佛在说:
看,你和我之间的一切,无论是什么,都注定是特殊且紧密相连的。
然后,里德尔没有丝毫迟疑。
一道刺目的绿光照亮了昏暗的房间,我甚至来不及反应。
那个无法动弹的身影软了下去。
我彻底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他……他当着我的面……
一种尖锐的认知如同冰锥般刺入我的脑海: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这念头清晰无比,带着所有我应该感受到的道德重量。
但紧随其后的,却是一片死寂。
我的内心,此刻却平静得可怕,冰冷得可怕。
我知道我应该感到愤怒,应该感到恐惧,应该感到恶心反胃……但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一种令人更加不安的矛盾感席卷了我:我能理解并痛斥眼前行为的罪恶,但我的灵魂深处,却无法产生任何情绪。
就像隔着一层坚不可摧的冰墙观看一场灾难,我能看清一切,却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这不对……我怎么会……毫无感觉?
这份对“自己毫无感觉”的惊愕,甚至短暂地压过了对里德尔行为的愤怒。
同一时间,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仿佛承受了某种内在的巨大冲击。
但里德尔的眼神却亮得骇人,充满了完成仪式的狂热。
我注意到他依旧在念咒,音调变得更加尖锐和强制。
一股冰冷、粘稠、带着强烈占有欲的力量——猛地撞进我的身体。
“呃……”
剧痛炸开。
里德尔停止了吟诵,踉跄了一下,消耗巨大,但脸上那掠夺后的诡异红晕尚未完全褪去,混合着一种扭曲的、胜利的、绝对占有的狂喜。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似乎温暖了一些,同时又变得更加空洞和黑暗。
“现在——”里德尔喘息着,声音却带着无尽的满足,“我们永远联系在一起了,我亲爱的先生。您失去了爱人的能力,而我,拥有了它。您最珍贵的一部分,已与我融为一体。”
“无论您去往何方,您都携带着我的一部分,而我也守护着您的一部分。”
“这才是最完美的共生。”
我的灵魂被打上了深深的烙印,那是汤姆·里德尔的一部分灵魂,它带来的寒意与枷锁永无止境。
以及内心那一片再也无法点燃温暖的荒芜。
我的言语虽在抗议,我的情感仍旧淡漠。
我的灵魂中有他的一部分,他的灵魂中有我的一部分。
……
……
窗外冰封雪盖,万物沉寂,离春天还很遥远。
作者下章回亲世代了,简而言之就是可以心安理得地当海王了(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