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右手各执一笔,手速行云流水不拖泥带水,在宣纸上如鱼儿一般跳动。
“臣女写完了。”
一首诗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婢女站在两侧,将宣纸立起来给各位贵人观看。
先不提内容,这字行笔有力,已是极好。
“这既是你写的,不如由你读给大家听吧。”
“是。”
程少商站在那里,自带孤傲不桀。她微微抬头,字字有力落在众人耳中。
莫对灯火独自愁,何妨踏足遍九州。
万里星河无限好,人间难得是温柔。
众人细细品味诗中的意思,随即有人大胆反驳:
“郡主这诗,是叫大家贪图玩乐,而不去建国立业吗?”
“非也。人生多少烦事愁绪,与其担忧不如多去走走,趁春光明媚感受人间温柔,才不负此生。”
那人还想反驳,文子端却开口:
“人间难得是温柔,我很喜欢。”
说的既是诗也是人,文子端开口称赞,众人也不敢再挑刺。她们嫉妒程少商的才华,但又不得不佩服。
那个乡野丫头,终究是站在了她们触不可及的高度。山下的人在嘲笑,已经上山的神。
“陛下,老身现在才到,是否有些不合时宜啊!”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汝阳王妃满头白发,从外面走进来。她的神情满是狰狞,看向程少商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老王妃说笑了,既然来了就坐下吧,给汝阳王妃上座。”
汝阳王妃,也是文帝的婶娘,文帝父母双亡,姐弟俩寄养在叔叔家,汝阳王妃虽然对待他们不好,但也没有赶文帝姐弟俩走。
文帝仁厚,即便汝阳王妃多有苛待。但这份收养之情,他一直记在心里。
“老身就不坐了,今日来我是要状告那祸国殃民的妖女,程!少!商!”
汝阳王妃抬起袖子,指着程少商的脸骂。
妖女算是很重的罪名了,搞不好是要杀头的。众人都以为汝阳王妃,因为自己孙女裕昌死了,所以神经疯了。
“汝阳王妃慎言!”
“妖女一称我们嫋嫋可担不起。”
“汝阳王妃若是身体不适,我现在就着人送你回去。”
关键时刻,三个男人一致对外,搞得程少商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只是她看汝阳王妃来势汹汹的样子,自己恐怕要造灾了。
“老身脑子清醒得很!犯不着太子殿下关心!”
“老王妃为何如此说程少商?”
“请陛下看完这纸上的内容,老身说的一切自然明了。”
太监将纸呈上去,程少商看到那纸张,瞳孔瞬间放大。文帝结果纸张,打开仔细观看。他的神情由疑惑变为惊讶,最后是震怒。
“大胆!程少商!”
程少商跪在地上,她明白躲不过这一劫了。这纸上是她在最迷茫时写的,里面整理了女子科考及当官的制度。
那日窗户未关紧,这纸飞出去了她都未曾发觉。
“程少商狼子野心!试图颠覆朝政,私自写下女子科考当官制度,还在京城开了女子学堂。如些荒唐的行径,这难道还不是妖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