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醒时已是午后，虽然晚起了一会儿，但还是有些头痛。她醒后侍女将朝天女的名单送上，交由荣安过目。
“肖铎送来的？”
“肖掌印清早送来的，吩咐了等您醒了交由您过目。”
封建旧俗中，帝王宾天，事死如生。帝王生前嫔妃侍女皆需随之殉葬往生。美其名曰“朝天”，而这些无辜的殉葬女子则被称为“朝天女”。所谓：龙驭上宾初进爵，可怜女户尽朝天。
荣安翻看名簿，步音楼的名字赫然在列。此女与福王有一段情，此时福王大约已经在想法子救她了。
这一起来凤仪宫安静了不少，反倒显得异常。
“对了，荣王那小畜生怎么不闹了？”
“回皇后娘娘，大约是被肖掌印给吓得……”
“给本宫梳洗更衣。”
她要去一趟昭定司，找肖铎确定一些事情。
荣安突然造访昭定司，肖铎心中一惊，面上没说什么。
“娘娘怎么来了？”
“当然是有事与你商议。”
“您派人传个话，肖铎自会去见您。”
“怎么？这昭定司不欢迎我？”
他是这个意思吗？明明是看荣安眼下脂粉都遮不住的黑眼圈，所以出言关心。
“娘娘会错意了，请上座。”
荣安坐在肖铎一贯做的位置上，看上去很是和谐。
“朝天女何时上路？”
“明日一早。”
“为何今日不上路？”
“朝天女上路讲就良辰吉日，先皇信这个，所以今晚不可。”
这些朝天女都是他新召进宫的秀女，个个年轻貌美，还未曾称过宠。先帝昏庸，信长生之道。他明知自己命不久矣，还是大肆选秀女进宫，让这些人献祭自己的生命。
“这件事做的不人道，但咱们没法说什么。对朝天女的家属，事后要好好安抚。”
“娘娘说的是。您找我就为了这个？”
“还能为了什么？还是你想我为了什么？”
荣安右手撑着，媚眼看向肖铎。
“您看起来没有休息好。”
“是啊，头痛……”
她闭上眼叹气，肖铎走到荣安身后，两只手突然搭在荣安太阳穴处。一丝陌生的清凉，令荣安身子微微一动。
“娘娘别动。”
他慢悠悠的给荣安按摩头部，慢慢的荣安也放松下来，把自己完全交给了肖铎。
肖铎的手生的十分好看，又长又细散发着凉意，生气时还会暴起青筋，看上去色色动人。荣安接受着肖铎的服务，嘴角勾起一抹笑。
她记得很清楚，这是肖铎第一次主动伺候荣安。
“肖铎，帮我好吗？”
他低下头微微俯身，说话时刻意离她的耳廓很近。
“娘娘要我怎么帮你？”
“帮我扶荣王上位。”
“……”
好吧，是他想多了。原来是在聊正事，不是哪方面的帮……
“您这么想帮他？”
“我是在帮我自己。福王和南苑王上位，我随时都会被架空，只有荣王是最合适的人选。肖铎，帮我好吗……”
荣安尾声带着哀求，她抓住肖铎的手，楚楚可怜的看着他。若是旁人他早就露出厌烦的眼神，可荣安永远是特别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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