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葭的命救回来了。
但因为此事,郝葭也决不能继续留在捷园了,她被川夫人以不祥之人罢黜了侧夫人的身份,离开了嫡长主。
这未尝对郝葭不是最好的结局了。
然而暗藏的危机也一点点爆发出来。
五少主尹崎因擅自请出御医而被贬为庶人,他与丹川郡主上官婧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好感又出现了裂痕。
尹峥更是因为与嫡长主的纠纷,在朝堂上不断被他排挤,九川美食汇也被迫停止营业。
这样的代价也让凌设身处地感受到了惧怕。
尹峥没有责怪过她一句,这也是让她心中倍感自责的地方。
她得到了抗争后的胜利果实,但也为此伤害了其他无辜的人。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在她去觐见和夫人的这天显得尤为突出,大概也是因为尹峥忙于公务,她有好几日没有和他一道共进晚餐了。
玉瓶却想当然地让她安心:“少主对侧夫人的心天地可鉴,侧夫人就不要多想了。”
这一趟入宫,凌感受到了更多异样的目光,闲话更是少不了,无一例外地感慨六少主的境遇。
她急急地向和夫人询问尹峥近况,和夫人却不答,反而问起了子嗣的问题。
“生尹峥的时候,我还未及笄,比起如何做一个母亲,我更困惑于自己的心境,所以因而疏远了他,成为了我们母子间无法愈合的伤痛。”
“自从你来到他的身边,我觉得我们之间的隔阂正悄悄地消弭,我有更多了解我儿子的机会,同样也知晓了你们彼此之间的感情。”
“夫人……就没有责怪儿臣的莽撞吗?”
和夫人向来与世无争,淡漠处事,这番言论与其说是感激她,倒不如说是宽慰她,凌很清醒。
“呵,你做事前一定考虑过尹峥的想法,既然如此,我又何来责怪?”
“他是没有任何埋怨之意,但儿臣……心中却是……”
“那是你在意他,这何尝不正好说明,你们心意想通?如此说来,我认为你们彼此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不若考虑下子嗣,你们当下与我当年不同,你们被太多身外事务牵绊,也许天伦之乐会让你们更能敞开心扉,理解对方。”
“这……我们还没……”
如和夫人所说,他们一直忙于身外之事,两人之间的情感倒是桎梏不前了。
“你们不会还没圆房吧……”和夫人微微讶异,她不太了解儿子情事,但守着心爱的女人却不碰,这似乎太违背常理了。
凌羞赧地捻着衣角,沉默地应答了一切。
圆房的事有她和尹峥的问题,更重要的是,现在她还只是个侧夫人,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还有一个元英。
虽然元英一而再地表达自己不屑于少主夫人的身份,她希望扶持尹峥得到想要的一切后便回到故土。
且元英在教导凌这件事上,兢兢业业,几乎倾其一切协助她做好夫人该做的一切。
但毕竟离开代表着与尹峥和离,是对一段婚姻的终结,元英是郡主,她本人的看法是一方面,金川主又做何想法,两川之间会不会因此再起干戈。
凌相信尹峥,相信元英,但却对这外在的世界越来越不信任了。
这样的心境下,即便他们俩情到深处,她也没有自信去接受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