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携着一身怨念上前,质问:“是不是你教裴凌的?”
裴文宣眼底的喜悦一闪而逝:“殿下此话怎讲,微臣还想问殿下,何时赠与凌儿那宝物?”
李蓉眯眼,审视了一番前世今生仍旧和自己纠缠不清的男人:“你还打算诓点我到什么时候?告诉你,裴文宣,这里是京兆府,不是你可以任性的地方!”
裴文宣凝眉:“微臣何时任性了?微臣只想知道一个真相,只想带着凌儿平平安安的回家。”
看着他振振有词的模样,李蓉心底一颤:“你当真不知?你就信了裴凌说的,我送她簪子了?”
“凌儿说什么我都信!”
李蓉惊叹的差点无语。
“哪怕她向你撒谎了?”
“不存在,”裴文宣斩钉截铁道,“只要是她说的,我就信!”
言语间,周身气场凛冽,如高山白雪,高岭之花般不容诋毁和轻视。
李蓉气的嗓子里直冒火,差点说不出成句的话来:“好,好,你包庇这份上了,那我也没什么情面替你顾忌了,我没有送裴凌东西,当然,我是想送的,但还没有想好,说什么紫玉镂金簪,那是我的贴身私物,怎么可能送人?”
裴文宣明显吃了一惊,不过一瞬,他便沉住了气:“微臣只知凌儿不会撒谎,她从小离开了爹妈来到我身边,作为师傅,无论任何情况下,都必须站在她这一边。”
“包庇也好,袒护也罢,今日凌儿说杨泉抢了她的簪子,我就一定要替她讨回公道!”
李蓉心口一颤,有种说不出的震撼。
恍惚中,她竟将自己和那小丫头比较了一番。
贵为公主,却从不曾体会这般无条件的偏袒。
但也是这身份,让她理智的收回了这份可笑的怅然若失:“你是她师父,站在她那边我没话说,但这事儿扯上我了,你如此坚持,此事当如何解决?若你还是这般态度,我现在就进去和京兆尹澄清事实。”
“不行,殿下不能去!”裴文宣伸手拦住了她,但因着身份,又将手放下,“殿下可曾想过,殿下这么做,凌儿必死无疑。”
李蓉哑然失笑:“现在你知道怕了,和我绕那么多圈子,我是眼睁睁看着那丫头送死的人吗?”
裴文宣摇摇头:“殿下向来心肠软,为了故人,可是连挨板子的事都承担下来。”
李蓉一惊:“裴文宣,你哪壶不该提哪壶,正经点。”
前世,为了苏家被满门抄斩,为了留苏容卿一条命,她的确被彼时坐上皇位的弟弟罚,命人打的皮开肉绽。
“裴凌虽说有些淘气,但也懂的大是大非,她的救命之恩,我也理应有所回报,只是没想好给她什么,这一拖便是好几日……”她忘不了出事那晚,她们脸秉烛夜谈,小丫头说了好多她娘亲还有兄姊的故事。
她已经好久没有同人如此畅怀了。
得知杨泉欲行不轨,裴凌自告奋勇的去引开他……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一路上的不解瞬时豁然开朗,“她这故意讹杨泉,是为了我?”
杨泉定不会为没有做过的事买账,裴凌闹到京兆府,必定是想弄的满城风雨。
前些日子,她差点被杨泉胁迫的事,宫里竟然压了下来。
母后是想和宁妃合作,此事就更不可能声张了。
她的冤屈岂不是白受了?
裴凌这一着,无中生有的将杨家又推到了舆论浪尖上,此事最终如何处理,其实在她。
若她说送裴凌簪子了,那杨泉就是抢了裴凌的东西。
肖想皇家的东西,且还是女子的贴身之物,杨泉算是把自己和杨家的名声给丢尽了。
而她本就不愿招杨泉为驸马。
是否顺着这条思路走,李蓉已经有了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