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菱的指甲缝里好像在滴血。
不是她的。
她低头看手，路灯的光从巷子口斜斜地切进来，好像是天堂在向她招手。
巷子很窄，墙壁上贴满褪色的广告纸，有点像脱落的墙皮。
她记得第一次见血，是在中学的时候。那天放学，她被堵在器材室。
人高马大的男同学拳头砸下来时，她没躲。
血从鼻子里涌出来，热热的，带着铁锈味。她舔了舔，突然笑了。
男生吓得后退一步。
“疯婆子！”他骂。
风又吹过来，巷子深处的垃圾袋发出刺耳的人响声。
她麻木地踢了踢脚边的“东西”。
发出沉闷的声响，像装满水的塑料袋。
三个小时前，这几个混混跟了她一路。
“妹妹，一个人啊？”
他们的笑，发黄的牙齿像是发霉的骨头。
她没理，加快脚步。
可巷子太深了，路灯又暗。
他们的手搭上她肩膀时，她叹了口气。
抢是从口袋里摸出来的。
第一个混混倒下去时，眼睛还睁着，脸上惊恐的表情还未散去。
血喷出来，溅在她白花花的衣领上。
温热的。
妈妈死的那天，浸透床单的血，是不是也是这样，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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