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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言逆耳,戏子薄命

国公夫人在上

谢蓁蓁面色沉稳,一双眸子抹不开的墨色,正了正声色,“今日晚辈既敢只身前来,便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老王爷站起了身,俨然一副审视的模样,斟酌着谢蓁蓁的虚实。谢蓁蓁说不怕是假的,她强忍由下而上的寒意,稳了稳脚底。

“镇国公也是这个意思?”

“父女一心,自是如此。”

“镇国公的胃口真大,这个秘密想吞下去,不怕把自己噎着。”老王爷冷哼着,挥退了侍卫,又坐回到了茶桌前。

谢蓁蓁见还有商量的余地,一勾唇,拿出了怀中的折扇缓缓展开,摆在了老王爷的面前。

“晚辈不白拿您的东西,扇柄上印记您老见多识广,应当认得。”

老王爷垂眸望去,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后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位前朝丞相是多少文人武将心中心驰神往想要成为的对象,事关江山的流言至今流传。

谢蓁蓁带走江山图时已是接近破晓,江山图被老王爷缝在一件红嫁衣里,取出终归是费了些时候。

望着已成破布的红嫁衣,老王爷惋惜地摇了摇头,说道:“就是可惜这衣服,上好的料子。”

谢蓁蓁连忙答应时候必定寻遍天下也要找人重制新衣送回来。

“小丫头。”谢蓁蓁离开前老王爷喊住了她。“我和你祖母是旧相识了,有空替我去上柱香吧。今日再送你一句话,伴君如伴虎,若大厦将倾,力挽狂澜只能害人害己啊。”

谢蓁蓁顿住了脚步,郑重地回身向老王爷行礼,随后如鬼魅消失不见。

谢蓁蓁风尘仆仆地回府,镇国公已经在她屋门外坐了一夜,瞧见孩子回来了,连忙站起身。

“爹爹?”谢蓁蓁紧了紧手中的江山图。

镇国公脸上从烦忧渐渐转为薄怒,抄起手边的板凳就向谢蓁蓁招呼,“你个死丫头!长本事了!那可是夏阳老王爷,皇上都要忌惮三分的人物,你要是交代在那了,我怎么跟你母亲交代!怎么去见你地下的祖母!”

镇国公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两鬓凌乱的发丝,眼下乌青。

谢蓁蓁被揍地三天下不了床,抱着国公夫人哭诉也之能换来新一轮训斥,辛辛苦苦到手的江山图也被镇国公拿走了。

泽兰正在后台卸妆,小厮端着食盒快步走了进来,“副班主,又是华公子送来的。”

华初成了戏楼的常客,泽兰总是会留一个上好的位置给他。华初每每看完戏就会把提前备好的城东蜜饯果子托小厮送后台去,自己独自离开。

泽兰打开食盒,正欲拿起蜜饯,跑堂的小厮着急忙慌跑了进来,喘着粗气“副班主,夏阳王府的恬冉郡君来了。”

送蜜饯的小厮怒斥道:“谁招的人,没规矩,不知道后台不能跑闹吗?”

“恬冉郡君说……说是以未来三皇妃的身份,让副班主去见她。”

泽兰放回蜜饯,手一重,食盒重重地砸在地上,蜜饯果子四散一地。

泽兰站起身,轻轻拂去身上的果子,“把人请进会客厅吧”素白色的长袍素雅温和,清秀的脸上平静的可怕,墨绿色的眸子里带着不可言说的隐忍。

待华初得了风声赶到的时候,泽兰的长袍大褂染上触目惊心的红色,像满天雪地里开出妖冶的红花,诡异的美丽,他就那样倒在会客厅冰冷的地上。

华初探了探泽兰的虚若游丝的脉搏,将人一把拦腰抱起。泽兰的腰身瘦若无骨,一张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周边的小厮丫鬟踌躇不前,谁也不敢多言,他们都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面对权贵,卑如蝼蚁。

戏楼最大的台柱子病倒了,京城中说什么的都有,李潇良是在三日后才来的,戏楼的小厮们都不敢拦,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泽兰前院,最后还是泽兰身边的小厮看不下去了,跪在了李潇良的面前。

“三殿下……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副班主吧。”说着,小厮朝着李潇良磕了个响头。

原被人挡了去路的李潇良心中气愤,听了小厮的话又不忍责备,只得问出一句“他……怎么样了?”

还未等李潇良话音落下,华初已经不知从何处出来,给了李潇良一拳头。李潇良踉跄两步,侍从拔剑正欲还击,却被李潇良制止了。

华初与李潇良同高,他怒目圆睁着李潇良,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从院子里丢出去。

“呸!”华初唾弃一声“他受伤的时候你在哪?你配问?”

老班主珊珊来迟打圆场,“二位贵人,二位贵人诶,别伤了和气。”

华初冷哼一声,退了一步。

“三殿下,这位是泽副班主的挚友华公子。”

“我听小泽说过你。”李潇良没有同华初生气,他对泽兰之事还是心有愧疚。“老班主,等小泽醒了,劳烦差人来通报声。”

“不必了!等泽兰醒了,我会带他走。”

李潇良华服加身,皇室不容置疑的气质压迫着周边的空气。华初肆意放纵的性格,在禾丰城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华小爷。老班主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是权,一个是财,哪位都不想得罪。

“华公子!副班主醒了!”就在老班主哑语时,屋内的小厮冲了出来,打破了一片凝结的空气。

华初转身就向屋内走,李潇良却被从外跑进的侍从拦住了。“殿下,皇上召您即刻入宫。”

李潇良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他微皱着眉头,他的算不上清秀的脸,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男子特有的硬朗。

“我就进去看他一眼。”李潇良说道。

“来不及了,三殿下,这是急召,宫里头的马车已经在外头候着了。”侍从的话使李潇良的心掉进了冰窟。

李潇良看了一眼虚掩的房门,目光长留,仿佛隔着这扇门,他想要看透里面的一切。

这扇门里,泽兰平躺在床上,华初为他掖了掖被角,泽兰的气色看起来很不好,但是总归是醒了。

“让你担心了。”泽兰说着又轻咳了起来。

华初连忙站起身将虚掩的房门也关上了。

泽兰望着门的方向,渐渐垂眸,华初心细地捕捉到了这点变化,淡淡说道:“别看了,他走了。”

泽兰不语,他缓缓闭上眼睛,此刻的他就像一只要破碎的蝴蝶。

皇宫的书房内,一个墨台砸中了李潇良的额头,他跪得端正,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到下巴,滴答滴答落在了地上。

“皇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皇帝指着李潇良的鼻子破口大骂。

“清者自清,儿臣问心无愧。”李潇良眼神漠然,语气坚定。

皇帝单手撑着桌沿,胸口剧烈起伏,用怒其不争的语气骂道:“这个时候如果你安分点朕且就信了!听下面的人说,是从戏园子把你接进宫的,你如今同朕说清者自清?”

李潇良不反驳,任由皇帝的怒气如雷霆万钧。

“恬冉与你自幼一同长大,又早早定了婚约,朕会同夏阳王着礼部给你们尽快定一个良辰吉日。至于那个戏子就赐死,你丢的皇家的脸面,自己收拾干净。”

“父皇!求您给他一条生路吧!他是无辜的!都是儿臣的错……求您给他一条生路吧。”李潇良面色错愕,顾不上额角未凝的血,一下又一下磕头。

皇帝不顾李潇良的苦苦哀求,缓步离开,“生在皇家,一言一行,都要想想后果,今儿个只是个低贱的戏子,你母妃在宫里等着你。”

皇帝的话在李潇良的脑子里轰地炸开,求情声戛然而止。

三日后的戏园子内,李潇良在泽兰床边陪着,泽兰厌苦,李潇良连哄带骗地让泽兰喝药,苦得泽兰小脸都皱到了一块。

“前几日忙,不得空,听你身边的小厮说你喝药总是半喝半倒,今日非要盯着你喝完才是。”李潇良接过了空碗,快速在泽兰嘴里塞进一块蜜饯果子,甜味在泽兰嘴里弥漫开来。

“听说……恬冉郡君加封郡主,五日后就是与殿下的大婚了,就是可惜我身体不好,不能亲自去看了,先恭喜殿下了。”泽兰扯出一个笑容,身体只是借口,他这个上不了台面的身份,身体健全也不能参加的。

李潇良没有接话,房间里静谧良久。

“泽兰,小爷给你带了李叔家的烤饼,你前日不是说最想吃的吗……”华初总是人未到,声先到,一进门看到李潇良就没了好脸色,“有的人应该在筹备婚礼,而不是来这儿。”

李潇良当然听得出华初在暗讽自己,他先对着泽兰笑了笑,安慰他没关系的,随后站起身,对华初说道:“华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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