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蓝忘机兄长一直都是如此吗？

蓝涣——蓝曦臣啊？不过是噩梦睡不安稳罢了，忘机你操持宗务已经足够劳累，这些微末小事便不用费心了。

蓝湛——蓝忘机不是小事，兄长的事，都不是小事。

蓝忘机的目光约莫是直率炽热的，蓝曦臣心头一缩，呼吸也是一窒，又慢慢平复了，下一刻蓝忘机的话又让他心脏狂跳起来。

蓝湛——蓝忘机忘机许久不曾在寒室留宿，今夜便在这里守着兄长。

守着他？

他有什么可守的呢？不过是眼睛看不见，总归死不了。

蓝湛——蓝忘机兄长梦魇惊惧，忘机若不守着，不能安心。

蓝湛——蓝忘机兄长素来爱洁，方才梦中发了汗，身上想是黏腻不适，忘机去叫人烧些水给兄长沐浴。

蓝曦臣是宗主，是兄长，蓝忘机惯常不插手什么事务，只是他真决定了要做什么，是不容拒绝的，而蓝曦臣也根本无法拒绝他。

沐浴过用了晚膳，一直到亥时，蓝忘机当真就没有半点回静室的意思，反而抱着忘机琴拨着琴弦想给蓝曦臣弹清心音。

若是真弹到他睡着，蓝曦臣可以想象到第二天会有多少人到蓝启仁那里状告他们兄弟二人深夜扰民，无奈叹了口气。

蓝涣——蓝曦臣忘机，把琴放下，到床上来吧。

蓝忘机有些犹豫，却听蓝曦臣又补了一句。

蓝涣——蓝曦臣今夜我们一起睡，应当比琴曲管用。

在蓝曦臣刚继任宗主的时候，也正是游说百家，不少家族反复不定，蓝曦臣压力很大，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去商议，夜里也常常歇不好，后来两人同室而眠，确实好了很多。

蓝忘机收了琴上床，抹额也解下在床头放好，然后一挥掌灭了烛火躺下。

两人睡姿都端正，直挺挺地躺着，双手在腹上交叠，呼吸清浅绵长。

蓝涣——蓝曦臣没有，很快就睡了。

骗人，分明是在控制呼吸罢了。

蓝湛——蓝忘机兄长可还记得幼时我们是如何睡的？

自然记得，面对面拥抱着，身体隔着寝衣紧紧贴在一处，是再亲密不过的。

蓝忘机伸手将人转过来，也不管什么合不合礼仪规矩了，直将人拉进自己怀里，额头抵着胸膛，几乎是将对方嵌入自己身体里。

蓝曦臣有些惊慌。

蓝涣——蓝曦臣忘机……

蓝忘机手臂如铁，蓝曦臣退不出去，只能任由他抱着。

蓝湛——蓝忘机幼时是兄长抱着我，如今我也能抱住兄长了。

整个人被令人心悸的檀香包裹着，蓝曦臣以为他是睡不着的，可出乎意料，他其实睡得极好，睡醒已经是次日卯时过半了。

外面晨雾还未散去，吹进室内，是有些湿润的凉意，有人掀了帘子进来，带着再熟悉不过的檀香。

想起昨夜睡前的情景，蓝曦臣蜷了蜷手指，被拉进怀里的时候，他的心脏跳得着实有些太快了，若是被发现……

好在没有。

蓝湛——蓝忘机兄长昨夜睡得不错。

确实睡得不错，甚至比从前还要好太多，让人忍不住贪恋。

不可以的，蓝曦臣，别想了。

可他这样的温柔，只是因为他病了么？

他待魏无羡也这般温柔吗？

蓝涣——蓝曦臣没、没什么。

这样呷醋似的，哪怕只是想想，他也是没有资格的。

何况他如今，不过是个拖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