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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树枝

汶上如是道

文档名:青铜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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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人:山中采风的z大学生

阿让

另附:阿让,留存着生前记忆片段的灵魂。因青铜枝的力量被束缚于方圆百里之内,等流萤共舞,待一轮月满,候一人送行即可离去,否则数百年后自行消散,不入轮回,神魂俱灭。

是一副青年样貌,一身白色素衣,宽袍大袖,外套被竹子染成淡淡的青色,胸前戴着小小一只长命锁。

z大在读学生,齐玕,文学系。热爱自然,喜欢传说,喜欢故事,后成为阿让的执灯人,送他一程。对扶桑的故事念念不忘,用半生查阅了无数资料,想要知道那只鬼有没有入轮回,还可不可以,再见一面。

是个有热情的少年人,有着自己对“爱”诠释和理解。他平日里穿着白衬衫与黑色长裤,采风时外面套着登山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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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千年前的故事落地生花,被葬在白石下的

青铜枝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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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眸子总是发光,刘海被山风吹得仰倒。他一路跋山涉水,跟随着绵延千里的马风旗与村民的指引上了山。他在竹林之间晃晃悠悠地采风,仿佛想要抓住晨间的雾气作为收藏。

“跟我走吧。”那人叹气。灰头土脸的齐玕只好跟在身后,但却片刻也闲不下来,一路上逗鸟拔蘑菇,也随着心情四处拍照留念,可惜这份活跃只是持续他玩心大发揽着阿让的肩膀想要合照的时候。

天色渐晚,阿让拨弄着篝火堆,有点好笑的挑着眉毛,拍拍身边的地方示意齐玕过来坐。齐玕唯唯诺诺,走一步看阿让三眼,好像他是什么碰到就会死的奇怪蘑菇一样。

这样就好办啦。阿让心里默默盘算。他清了清嗓子,“我确实是鬼。但对你没有任何恶意。”齐玕可怜兮兮的躲在一块儿石头后面,表演小狗式摇头。阿让几乎要被逗笑,把手里烤好的蘑菇递给他。一边看着齐玕眼神逐渐变得友好,一口咬下蘑菇时,阿让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碎碎念叨,“帮我个忙呗小朋友。”

“唉唉唉,别吐别吐,吃完了我的东西还想跑路?”阿让赶紧捂住他的嘴。齐玕幽怨地看他一眼,只好把蘑菇咽了回去。

就这样,一边互怼一边吃完了烤蘑菇。自那日起,两人便一直在附近游山玩水,夜里看着月亮一点点变得圆满。

“我阿妈说,我是山的孩子。”阿让缓缓道,“她只愿我来生像山一样健壮强大。”他顿了顿,摩挲着发旧的长命锁,听着身边齐玕睡时均匀的呼吸声不再说话,只是一个人仰倒在草坪上,看着亘古流转不息的星河发呆。

树梢上有只停留了太久的萤火虫,还在留恋的回望。

只是个躲藏在山里的孤魂野鬼,不知道看了多少年的星光,最后居然真的有个山水迢迢而来的少年人送我一程。“年轻小郎君。”阿让的声音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甚至还能听见白石落下时,灵魂与青铜枝共振的回响。他用之前从未用过的温和低沉的声音道:“有缘再会。”

寂寞,甚至是悲悯,阿让的眸子里装着太多太多难以理解的东西。齐玕恍惚间像是看到了一双兽的瞳孔,自由、孤独,还有与生俱来的野性的美丽。漫天的萤火依旧流动着,仿佛是属于林间地上的银河,齐玕几乎是要落下泪来,因为叫阿让的那只鬼?更或者是因为扶桑的故事?他愣了很久,才用颤抖的双手按下快门,这是他此生从未见过的奇绝风景。

往后的十余年岁月里,他更是无数次的踏过那片竹林的小径,却再没见到过满月之时林间蜿蜒绵亘,流转不息的光的海洋。仿佛连萤火虫与扶桑的故事也一同被阿让带走,除了风雨侵蚀的白石依旧沉默着,便再也找不出一丝一缕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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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高百里……”古汉语伴随着青铜器的清脆声响,充斥了整个空洞的山谷,仿佛穿越千年而来的古老、悠长的吟唱。齐玕默默听着山谷周围的回响,几乎不可遏制的想到阿让,去触碰好像失去光泽了的太阳神鸟。青铜铸就的太阳神鸟注视着齐玕,他眨眼睛的瞬间好似看到神鸟飞快地眨了下眼睛,睁开那只和阿让一样的兽瞳。

扶桑的枝干从被遗弃的书中伸开枝桠的臂膀,肆意抽长。金黄色的阳光温热的映照着,时光也在这一刻轮换,齐玕不可置信的看着身旁的陆地海洋极速流转,桑海沧田,海枯石烂好像只在那一念之间,泪水早就模糊了百草生长的盛况。齐玕几乎跪倒在这片被神谕所指向的土地上,他疯狂地热爱着所有的生灵和所有瑰丽奇迹般的神话。

扶桑的故事不再会被遗忘了,错过的千载光阴都会被青铜神鸟再一次托起的太阳暖暖地照耀着,齐玕莫名的肯定,这轮太阳永远不会坠下。

最后还是留在了自己的大学当老师,也偶尔和孩子们讲起扶桑的故事。齐玕低头整理自己的教案,低头沉稳笑着答复道:“也不一定是心上人吧?只是在我生命中非常惊艳的人。”

“是吗?”少年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齐玕终于抬起头来,恍惚间再一次看到了那天夜里纷飞的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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