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
“族老,您当心脚下。”
一位老人身穿灰色长衫,头发花白,手拄木杖,微驼腰背,由一名壮年男子搀扶进来。
罗氏看到来人,瞪大双眼,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来。
村长赶忙上前,“族老,您怎么出来了。”
族老生气的用手中的木杖狠狠敲地,“老夫若再不来,这无知泼妇是不是又要再败坏我们安氏一族的风气。”
村长不敢言语,默默的低下头,族老叹了口气,“安氏祖训,不许卖女求荣,十多年前,二丫为了不让兄长难做,说自愿与人为妾,事实如何,老夫自有眼去看,如今大房伶仃,只剩她们兄妹二人,罗氏又要旧事重演,莫不是欺人太甚。”
罗氏张了张嘴刚要反驳,忽见一人分来人群闯了进来,心想这下完了。
安佳看着罗氏表情有些不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到来人,心中顿时一股委屈,眼泪当即流下,情不自禁的叫出声,“哥哥...”
“族老,村长。”安泽先向长辈行了礼,随后清冷的目光对准罗氏。
“二婶,乡试放榜,怀宇思及表弟聪慧,必然已取得功名,便前去瞻仰一番,谁知考生百余名,表弟却榜上无名,二婶曾放言表弟会是这大安村最小的秀才公子,如今看来未必如此嘛。”
安泽可谓是虾仁猪心,一下戳中罗氏最在意的痛点。
“你!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安泽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果然,罗氏听闻,虽认为是安泽故意说谎骗她,但也气得不行。
安泽勾了勾嘴角,“二婶若是不信,可以问问表弟。”说着又扫了一眼大家,“莫不是表弟还未归家?三日前便已然放榜,恺之因与同窗拜谢恩师这才归家,怎么表弟有何要事至今未归。”
听他这么说,罗氏心里慌得不行。
难道我儿真未考上秀才?不,不会,一定是这小子诈我。
“你说君哥儿未考上秀才,那你就考上了?”
安泽对于罗氏的质疑不予理会,走到安佳面前,将手中一直提的布袋递给她,“脸色怎这般难看,给你买了些绣线,还有些糕点,可放好了,若让老鼠偷吃了可别哭鼻子。”
安佳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有些难过,不知道是原身还残存的意识,还是她可怜这个有哥哥疼爱又意外离世的小姑娘。
你放心,既然我来了,怕也是回不去了,我定好好守护这个家,也好好对这么疼爱你的哥哥。
在心里默默想着,那份难受的感觉慢慢散去,安佳有些许触动,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俊逸的哥哥,扬起笑脸。
“谢谢兄长。”
看着一时间光彩焕发的小脸,安泽只以为是小姑娘爱吃糕点,并未多想,但心中也因妹妹的笑容而感到高兴,同时也下决心要更加努力读书让妹妹不再如此受累。
“你哥哥回来了,这些事让他去办,身子还未好,快回屋里歇会儿,我去给你做些吃食。”
三奶奶看着他们兄妹相互扶持,心里一阵妥帖。
如今大房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若不齐心协力,这个家怕是要散了,好在两个孩子都是好的。
安泽注视着安佳进房后才收回视线,转身看向罗氏和方媒人,“方才在门外听二婶说要将婉婉嫁予罗员外做妾室?”
“怎么的,这么顶好的亲事,泽哥儿有何话说。”
罗氏不认为有谁能拒绝这样的美事,虽那罗员外年过半百,但只要姐儿肚子争气,为员外生下长子,到时员外一死,这偌大的家产不就是她们的嘛。
虽罗氏未说出心中所想,但众人也能猜出一二,左不过见大房就一个半大小子和一个姑娘,她是长辈,届时都如她所想,她也有的是办法去分那一杯羹。
“二婶莫不是忘了,我们几房不仅分了家,我们大房可是与你们两房断了亲的,如今那断亲书还供在祠堂里。”
“今日之事,族老村长和诸位乡亲皆看在眼里,敬您是长辈,称呼您为二婶,实则我们兄妹二人早与你没任何瓜葛。”
“如今你带着媒人,打着为侄儿女好的打算,收了二十两银子就想将我妹妹卖了。”
“罗氏,拐卖人口可是重罪,我这就前去衙门好好问一问县老爷,这罪名该如何叛。”
随着安泽越来越严厉的话语,罗氏越来越显得慌乱,但她心中仍不相信安泽会去告她。
“小兔崽子,你以为老娘是吓大的,你那姑姑不也嫁了高门大户做妾,吃香的喝辣的潇洒快活,早就忘了你们这些个穷鬼,我还就没听过结亲还能有罪的。”
安泽不屑的哼了声,“你若是不信可问问你带来的官媒,官家人说的话,想必会比我更可信。”
方媒人在一旁听到安泽说到断亲书时脸色便已经不好了,如今看罗氏还在一旁叫嚣,心里不禁憋闷。
“罗氏,收了罗员外的二十两你自个去解释去吧,今日之事我会如实告知员外,日后你罗氏家的亲事莫要来寻我,连累我的名声,丢了营生老娘找你算账。”
说罢,转头笑着向族老和村长赔了不是,解释了一番,最后沉着脸离开了安家。
族老见外人走了,递了个眼神给一旁的村长,命两名强壮的婆子将罗氏绑进祠堂,知道此时罗氏才知道怕了,一时之间哭得惊天地,众人视而不见反而隐隐有一丝快意的跟着一起去往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