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有细碎得星星点点的光,星星陪在月亮身边眨着眼睛,远处有稀稀落落低语声,一阵海风吹过来,男子裹了裹身上蓝色的西服外套,他正在画一位穿校服的女孩子,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写字,阳光洒在书桌上,女孩子仿佛笑了起来,凉意袭来他收起画板走向海边的房子,是否他心里也住着一个画上的女子?
夜深时男子已经昏昏睡去,抱着他的画和一个铁盒子,枕边还放着一本书。他没有关窗户,窗帘被海风层层吹起,男子似乎觉得冷,将被子裹的更紧。落地窗后隐藏的是黑夜里怎样的孤独!
太阳徐徐地从海平线升起,阳光透过窗帘的罅隙洒在男子的面庞上,他终于露出多日来不曾有过的笑容。二十九岁这一年,他的生活都是独自住在海边别墅,早起看书,接着在海边画画,日落而归,谁的电话也不接,谁也不见,日复一日如此的生活,从未改变过。
一杯牛奶,几片面包放在阳台的桌子上,他懒散得靠在椅子上读书,打开书的扉页,“多年以后我要你死于心碎,因为思及我”,男子像被电击一般呆住,书从他手中滑落掉于脚边。他的心痛病又犯了,最终他决定打开这一年都关机的手机,此时,一通电话正打进来,他稍作犹豫接了电话。
“喂,李光易,你丫的终于接电话了,这是我这一年里给你打的第999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粗暴带有北京音的女声。
李光易微微皱眉,“米米,什么事说吧。”
“对于大画家你消失的这一年,我忍受着你忠实粉丝的摧残和骂声,终于联系到你,明天来做一个专访吧。”
“好,把地点和时间发给我。”
不容米米再多说,李光易挂断了电话,他按着心脏,低语:“死于心碎,因为思及你,南栀。”不觉脸上滑落一行泪。
米米没想到他能这么爽快答应,不管怎样对于她米米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于是,她开始筹备明天的专访。
专访的地点在李光易的画廊,时间为上午九点,到了八点半米米还没见李光易到来,打了第N+1个电话后终于看见李光易从远处缓缓走来,一米75的个子,一身整齐的西装,他仍旧背着画板,粉丝们见他走来,纷纷尖叫起来,看着他的身影,米米突然觉得他很孤单。
等他走到画廊大门时,突然转身,向粉丝们深深地鞠躬,粉丝们惊讶不已,“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进画廊。
“做的太漂亮了,粉丝都感动哭了。”米米乐滋滋地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
李光易已经到了专访现场,米米回过神才碎碎嘀咕,以示对这位冰山画家的不满。
艺术界有名主持人张可儿已经在专访现场等待他。张可儿面容精致,长发束起,穿着白色及膝裙端坐在沙发上,见李光易走来她连忙起身,面带微笑上前和李光易握手,等李光易坐下,专访正式开始。
“今天很荣幸约到李先生答应我的专访。李先生年轻有为,25岁出名,那么这几年你是怎么看待你的成功,又是为什么突然从美术界消失一年呢?”张可儿从来都是因为采访问题的犀利从众多记者中脱颖而出,她的故事也颇为独特。
李光易微微一笑,回答道:“我并不觉得我有多成功,这都是我遇到了伯乐,我的粉丝们,我很感谢他们对我的支持。我之所以消失一年,是为了我带来的这幅画。”
他的答案并没有多精彩,可是当他把那幅画打开时,张可儿被触动了,画上女孩子穿着蓝色的校服端坐在书桌前写字,阳光洒下来,洒在她的睫毛上,她的手上,她仿佛笑了起来,面颊通红,这幅画栩栩如生,就像南栀坐在张可儿的面前,那是18岁的南栀。
李光易看着画中人的睫毛,眼里充满了悲伤,他的心痒痒的,是的,这一年里,他都无比思念她。
“咔,咔,咔。”随着总监制的声音,张可儿思绪被拉回,摄影师询问到:“张老师,李老师还要继续吗?”他们互相点头以示继续。
“好,那现在开始。”总监制说完,张可儿又专业的进行下一个问题,她知道作为主持人是不能带一点情绪的,可是对于南栀,她做不到那么专业,所以她还是不合格的主持人吧,张可儿心想。她明明看到了李光易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
“李先生很谦虚,看到这幅画我们更加肯定你的成功。那么可以跟我们说一下这幅画对你的意义吗?”
“这幅画上的女孩就是我的故事,所以于我的意义如同生命。那么,我在此向我的粉丝们,也向美术界宣布我的一个决定,我决定退出美术界,”他站起来,对着镜头鞠躬,然后又坐下继续说“我的画廊将由我的经纪人兼好朋友米米打理,一年后所有的画都会在慈善会上拍卖。”
张可儿内心惊讶不已,不知不觉专访结束。张可儿准备离开时,李光易叫住她:“可可,南栀、、、、、、”
张可儿转过身,微笑着对他说:“不要叫我‘可可’,我们没有熟到那个程度,至于南栀,你也没有资格问我。”李光易看着张可儿离开的背影,沉默好一会。
米米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我这王牌经纪人要另寻饭碗了,当初怎么就答应当你的经纪人了呢。想想我比你更惨,所以你不要难过了。我都理解,你就去追寻你的故事吧,接下来的事都交给我吧。”
李光易抬头看看她:“画廊交给你了,我走了。”
他收起画,落寞地走了。米米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一定要开心哦。
你看,你的一生遇见那么多人,总有一个人站在你身后默默地看着你,那个人比你还孤单,你还有什么理由过得不好呢?
当专访播出,那幅画作传达出来的感情打动了很多美术爱好者,甚至有爱好者等在他的画廊,他的别墅,只想高价买下或当面目睹那幅画。
“你回去吧,画我不会卖的。”李光易继续面朝大海画着画,完全不理会身后等待自己一天的女孩子。
“谁说我要买画?”
女孩子俏皮的眨眨眼睛,反问李光易,她内心早已欣喜不已,从朝阳等到夕阳,这位冰山画家终于肯说出一句话,而不是把她当做空气了。
李光易回头看了她一眼,微风吹来,他的刘海被吹得乱糟糟搭在眼前,却更显得他懒散至极,“那你等到现在干什么?”
“我爸爸也是画家,每当他画完一幅画就告诉我画中的故事,但是我爸去世一年了,我很久没有看过一幅画让我渴望知道画背后的故事了,可是当我看到你的画,我的好奇心告诉我一定要听你说你的故事。”
女孩看着远处,真诚地说。
“那你从画中看到什么了?”李光易语气始终淡淡得。
“看到了你对青春的怀念,看到你的爱情,看到你的思念,你的难过,你的希冀。。。。。。”女孩有些羞涩,脸颊泛红。
李光易收起画板,经过女孩身边时,轻声说:“我给你说故事吧。”
女孩兴奋地跳起来,“耶!”
“你喝什么?我这只有茶、牛奶和白开水。”
女孩坐在沙发上,背挺得笔直,“给我一杯龙井吧!”
李光易回头看了一眼女孩,不一会茶具都被他端到茶几上:“我自己喜欢煮茶,不介意的话边等我煮的茶,边听我说我的故事吧。”
女孩惊讶:“你竟然会煮茶!不介意。”
“这个故事也许很平淡无奇,我只是用美术把它渲染的比较美好。我会煮茶也是因为一个叫‘南栀’的女孩。”
李光易嘴角翘起一个弧度,曾经有人跟他说他笑起来眼睛会眯起一条缝:“在我18岁那一年,有个女孩叫南栀,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