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
飞衡x凤白
一
临安下了一夜的雨，桃花落了一夜。
绿树红花间，清波荡漾。一叶小舟正漂流在桃花晕染的江面上，舟尾上站着一个红衣少年郎，他扎着一束高马尾，持长枪而立。
二
比竹楼先到的是竹楼里传来的琴声，琴声悠扬，余音袅袅，不绝于耳。飞衡心想今晚就在这竹楼里过夜吧。
飞衡驾驶着小舟向竹楼方向游去。
飞衡循着琴声来到竹楼，却意外地发现竹楼的门并没有掩上，像是主人家早知道有客来访。飞衡推门而入，院子里有一棵桃花树，树下一位身着白衣的美人闯入视线，人面桃花别样红。美人坐在石凳上，纤纤素手，拨弄琴弦，美妙的琴声从指缝里流出，昆仑玉碎凤凰叫，此声应是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飞衡倚在门上闭眼倾听美人弹琴，沉醉而忘我。
“客今晚可要留住一宿？”一道清冷的声音将飞衡唤醒，飞衡这才发现，琴声不知何时已停止。
美人一幅清冷的面容，却有着一双多情的眼睛，眼波流转，令人生出无限遐想。
“在下飞衡，怕是要叨扰一宿了。”
“你唤我凤白即可，二楼里除第一间外，其余皆是空屋，客可以寻一处住下。”
凤白两字在飞衡唇齿间碾转，“人们都说青莲剑仙的剑法堪称一绝，但依在下看来，剑仙的琴术才堪是人间一绝。”
“谬赞了，在下还有要事，客请自便。”
凤白抱着他的琴走入竹楼中，飞衡的视线随着凤白而流转，飞衡看着其瘦削的背影，深思这凤白的腰是不是过于细了，他伸出手来虚虚地比划了一下，啧，一只手掌似乎就能完全把住。
二
是夜。
月明星稀，竹楼外时不时传来几声蝉鸣，飞衡颇有些烦躁。翻身下床，来到竹楼下，却发现凤白早已不知何时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摆着几坛桃花酿，待飞衡走近一看，这几坛酒也就还剩下一坛没有开封了。
凤白大概意识到了身边来人了，仰头去看，眼尾带着淡淡的绯色，面上带着薄红。飞衡不知怎的想起了他听说的一个传闻：深山老林间，会住着一只魅人的精怪，面容端的是绝色无双，只为与路过的男人云雨一番，获取他们的精气。飞衡看着凤白，想着若精怪长得是这般容貌，哪怕被吸干精气他也是极愿意的。
凤白眼神也不太清明，看见飞衡，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今天到他家借宿的客人，好像叫，叫飞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只得慢慢说到：“客可要共饮？”此时的凤白哪里还是白日里那个不近人的清冷琴师，发丝里都捎带着一丝诱人，那双多情的眼睛勾引人去探索着里面的风景。飞衡捻了捻手指，眼皮垂下，遮掩住眼底的深沉的欲望：“好。”
或许是今夜的风太过温柔，也或许是因为今夜的桃花香气甚是醉人。不知是谁的手先搂上了谁的脖子，亦不知是谁的吻先含住了谁的唇，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三
一只水鸟落在船篷上，夕阳拉长了船在江面上的倒影，连同飞衡的影子一起向远方延长。飞衡手里拿着一支桃花枝——这是他离开时从凤白的桃花树上摘走的。飞衡到临走都没有看见过凤白的身影，若不是石桌上的空酒坛子，他怕是以为昨夜只是梦一场。
耳边忽地传来了一阵琴声，飞衡回首望，却只能看见绵延的青山，未见竹楼身影。飞衡遂收回视线，躺在小船上，望向虚空，不知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假寐。
一轮圆月挂在天边，繁星缀满天空，墨色的夜重了。不见尽头的江面，绵延不绝的青山，天地一片苍茫，似乎就仅余这一舟了。
天下之大，何处可为归处？
何处便是归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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