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打着手电筒看见路边那辆撞的不成样子的小面包车的时候,顺便看见了晕在后座额头上流着血的叶合,还看见了有些喘着粗气卡在驾驶座上的我。汽油流了一地,在这之前我一直担心它会被点燃。
所以我们成了这座城市的幸存者,被当作亲历者带到了那些虽然也有灾难但仍旧繁华的城市接受采访,虽然我对这种东西没有兴趣。
我从医院出来,扭头看看头上包着纱布走路有些跌跌撞撞的叶合:“我没骗你吧。”
她点头,不发一言。我无趣地转过头,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去JAF那边看看吧,顺便和你吃顿饭,把事情都讲清楚。”
她默认了,自然坐在后座,我有些困意地倒在副驾驶:“去JAF HUS。”
“你真的以为自己还是有罪的?”我不可置信地把那块烤肉吞了下去,把可乐重重放在一边,“你别这么看得起自己,其实可以少很多事。”
叶合听了我的话,闷闷地把夹着的鸡腿放在酱里裹了一圈:“总觉得你说的这些都很奇怪。”
“我不否定,有人告诉我这些时我也不信,不过我要不是见过你一次而且死了我才不干这些。”我砸吧嘴,“多吃点。”
她切牛排的手一停,警惕地看着我:“你见过我?”
我欣赏着她垂在眼帘上灰色的睫毛,差点被油烫到手:“当然,我还抱着你在洪水里游泳呢,虽然你死了,但我还把你遗体烧了呢,感谢我。”
她把肉丢我碗里:“你再说话把你头按锅里去。”
我闭嘴,对自己可以把她气到十分满意,开始慢慢品尝她夹在我碗里的东西。“还是劝你安生点吧,把自己憋出内伤了估计比你死在那还难受。”我想起来什么,叮嘱两句。
“对了,我叫零天伊。”
10月15日 星期四 晴转多云
我依稀记得我好像也在这一天写过日记,在同一个地方。后来我终于发现是一次梦里的场景,但是连抬笔的动作都是一样的,出奇的重合。
那个每天来楼下的女孩今天没来,而今天厚重的云层更加闷热,我觉得有些奇怪,我醒来的时候本来准时照进房间的阳光被替代成天空云层射下的灰色光线。
我觉得有些事要发生了。
(这个坑懒得开大了,没脑袋不想写长)
(想写阴暗的东西,取名就我行)
“晚上好啊阿易。”
我敷衍地点头,然后看着座位上的人渐渐走光,只有我的座位上台灯还是亮着的。
今天夕阳挺亮的,那就不要开灯了吧。我看着被橙红色的光芒照亮的书上一个又一个的铅字,看着空气里纷飞的尘埃在书页间漂浮不定,然后被用力合上。
太安静了。
我听着越过自己躯壳的心跳声在一半光明一半黑暗里响动,忍受不了如此的寂静,在墙壁上反复按着开关键,听着透明一样的响声越过自己的心跳,然后在无数次按动后,灯光再也不亮。
我吓了一跳,想到可能明天要赔偿出了一身冷汗,左右看看,然后看见了没有在运作的监控,踌躇了很久挥起自己的包,狠狠把那个瞪着无辜的摄像头的东西敲了下来,留下一截断了一半的花花绿绿的电线。
再次清醒过来,又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色一变,手忙脚乱地收了自己的东西慌不择路往电梯跑,看着银色冰凉的墙面看着自己在吃外卖时沾上的番茄酱在衣领上明晃晃亮着,心里巨大的不安。
电梯门开,我跌跌撞撞往外走,发现今天太阳大了好几倍,风有些热,街道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不,有两个,还有一个是坐我对面的叶合。
我头晕目眩向自己家走,如果另一个不认识的人,她警惕地看着我,就算再这样她的眼睛还是一样无神。
我看着突然在自己手上沾着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迷茫地想清洗掉但找不到水龙头,让我整个人都狼狈的举着手尽量不让它掉衣服上,就算这样那两个人还是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
她们是谁?她们知道我损害公共设施了?叶合要是知道回去和上面的告密吗?我不敢想这些,只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转。
街上没再见到别人,今天天黑的格外快,甚至有云把夕阳遮住了,厚重的压在心里。
我已经像看不清周围一样无目的地乱走,过了一会我感觉到有凉丝丝的液体浸湿了衣服,我迷茫抬头看看,发现这一次不像天黑,而像那种灾难前兆一样发着诡异的白光,剩下的四周都是沉甸甸的黑白色。
快走,快回家,快回家。我默念着,加快了脚步跑了起来,脸上也全是水,那些东西大部分流在地上,还有的是留下的印子,但是我顾不到这些,打了个哆嗦,抱着肩向自己的出租屋里跑去。
我哆哆嗦嗦开了门,看见里面还是暗的,但是今天却很不寻常。我换了件衣服,然后倒在沙发上出神地盯着对面的钟表。
六点五十了。
本来这个时候街上会有人跳广场舞和那些学生下课打打闹闹,可是今天太安静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稳,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扶住在茶几边缘徘徊的杯子,发现对面的钟也在抖,然后脱落钉子掉在地上裂开,而且还在加剧。
我更害怕地爬起来开门想敲对面的门,结果那边的门框直接被压扁,那里面的声嘶力竭我只是徒劳地听,没有声音之后是房屋倒塌的声音和隐隐约约的水声,还有天花板砸在脸上的剧痛。
我也在倾斜,然后是支撑自己的墙壁在一瞬间裂开,我摔进碎石堆里麻木地感受着从各个方位传来的撞击。但这一切没有人发出的声响,然后是冰冷还带着泥沙的洪水铺天盖地淹没头顶。
我卡在废墟中动弹不得,堵塞的气管和昏阙的大脑产生幻觉,水里的咸味和那些杂物在周围漂浮,还间接性把我埋在了里面。
六点五十四了。我大口呼吸着,被迫吸进更多的水让我在窒息边缘挣扎。
死了。有人无趣地看着文章最末草率的的结局,冷哼一声差点摔下去。
·没心情写解析,反正没人看就别自我感动
·有人看也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