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tte【23】

他们吻的难舍难分，虽然站在寒风凛冽的十字路口，四周空无一人，寂静的街道上路过一只野猫，并不影响他们的动作。

过了很久，较矮的人踉踉跄跄地推开那人，双手插在发中，想弥补刚才因入神而缺氧的感觉。过了很久，他蹲在马路边干呕起来。

没法想象我们还会做这种事情。那人吐不出来什么，气喘吁吁地看着俯视他的人。

看来是搞错了。移开视线，若无其事地整理被另一方扯皱的衬衫。虽然我相信我是爱你的。

你别说话了，当我求你。启代恼羞成怒地扭过头，恼火地盯着兴致高的有些不正常的启文。你知道是斯故意安排的还和她一起瞎掺合？

缓慢行驶的自行车从他们身边吱吱呀呀地路过，夜的寒风从头顶渗透，干燥的冷意让刚才有些燥热的心情冷静了些。启文很快把自己打理的一丝不苟，刚准备扶起有些虚脱的启代时被无形的嫌弃驱逐开。

“我当然知道是斯搞的好事。”他的脸上又平静下来，“她不打算带我们离开Lotte。”他跨上一辆自行车示意，坐在上面看着走路都不稳的启代。

“她准备放弃这里了？”启代对上他的视线，挪揄似的说道，“刚开始不是她心心念念这里吗？”

“她的自信来源于掌控感。”启文耸肩，“如今Lotte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了，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记得谁。”他的身子不由得向启代靠近，带些戏谑和沉迷地看着启代落荒而逃的样子，后而逆行着走在空旷的马路上。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一片黑暗的街道，街灯滋滋的发响还在没有规律的闪烁：“所以你的烂摊子准备让谁承担呢？斯？”

野猫停了无声的行走，伫立在十字路口注视着他：“我这样算活该吗？”

“你确实很会给自己开脱。”他踱着步子，“你马上就要把可怜的易年给杀掉了，啊，那个孩子真是可惜。”

野猫从嗓子眼发出一声低吼，金色的眼珠里点缀着细小的黑色瞳孔：“易年也好不到哪去吧。”

“他比你意识到的多，但是他还算是个孩子而已。”他淡淡地看了怒视的黑猫一眼，“你不会以为你的做法就是很明智的吧，亲爱的斯。”

黑猫眯起眼睛，迟疑了几秒向他靠近。

肉色的小肠从腹部的洞中被叼出来扯到路上，粘稠的液体和猫咪污涩的毛发混在一起。

她舔了舔爪子，然后跳上树靠在枝干上看苟延残喘的人痛苦地挣扎着身体。

“我说你没事不要显摆自己了。”她说，一边摩挲着粗糙的枝干，“知道你知道很多了，然后呢。”

地上的人艰难地仰起脑袋看着树上的猫，然而头又重重的垂了下去。

“我知道我做错了，我很讨厌不断提醒我曾经做错的事的人，特别是和我一起的同伙。”斯露出狡黠的一笑，冰凉的爪子按在那人额头上，湿漉漉的汗水下身体如冰窟一样冰冷，“我们的观念从来不一样，谁都别想劝谁。易年和我的观点是相同的，只是他更显得直接罢了。”

“可是易年快要被你杀掉了。我只是替他可惜而已。”启文撑着身体，抹了抹嘴边的血迹，想扯住猫咪的尾巴，而后者尖牙再一次咬到了身体里搅成一块的器官往外撕扯，“我从来没想和你一起把Lotte葬送，我已经从我的出生地中看见了代价，可是你养尊处优又怎么可能看得见那些。

“易年更喜欢看见个人的无能为力的绝望，你更喜欢让所有人都深陷死循环无法自拔。让Lotte毁灭又复活是你的主意，而救世主是易年的意思，你们两个够变态，但是又没有什么不对的。”他咬牙切齿起来，无力地把头垂下，“刚开始你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现在就是破罐子破碎了……吗。”

“啊，你知道啦。”斯笑了一下，从猫的姿态恢复到正常状态，立刻在趴在马路上挣扎的启文看起高了很大一截，“我还喜欢看到零天伊那种人，看到深爱之人深陷泥潭却无力改变的感情，还有他的姐姐，服从，麻木，你们的故事真的很精彩。

“我觉得你和启代清醒的有点太过头了。”她笑嘻嘻的说，“Lotte只是在维持钟楼平衡的其中一个零件罢了，这里的人能有什么可怜的，哪里来那么多正义感？毕竟要是这里真的毁掉了，最多让钟楼出现一个故障而已啦，羽很快就能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