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冒进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不快。
“这是上头的意思吧?虽然你没同意,但是一直都拖着也不是个事。”知道对方是担忧自己,景光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语气被吓到。
“。。。我可以驳回。”
“算了吧,你也很难做不是吗?”
自己的这个朋友实在是太小心自己了,但是卧底就是要在危险中获取情报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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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传来了长长的叹息声,就像自己了解对方一样,对方也非常了解自己,知道这件事没有别的选择了。
“下次一定要和我说完再行动啊。”
“好,下次一定会给你说的。”
“说起来,小乌居,你在半夜三点的时候回复了我的消息哦。”
“。。。我,我白天睡得久。”
“需要我提醒你我今早的电话你是秒接的吗?”
“。。。那是我作为接线员的义务。”
那声音听着怎么都很心虚。
“秒 接 哦”
“。。。我错了,我今天一定早睡。”
“我会叫零监督你的。”
“好。。。那,那我先去吃饭。”
带着些落荒而逃的意思,电话被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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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乌居明明自己的精神状态都差的要死,怎么还能抽出心神关心自己的状态啊。
想到这里景光的表情有些担忧。
“又整夜没睡?”零在他旁边开车,听到两人的对话,早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是啊。”景光有些无奈的放下手机,“你说他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们他的过去?”
“一定是很沉重的过去吧。。。”
零想起分别的时候青年的黑眼圈。
“要是可以跟松田他们联络就好了,我感觉最近乌居睡得时间越来越少了。”景光也附和道。
“你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开着车的降谷零语气里也有了些严厉,“和希侬住一个安全屋,你真是不要命了。”
“希侬和琴酒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如果能和他打好关系,我们一定可以接触到更深层次的任务。”
“虽然知道,但是你还是一定要小心。”零最后拐弯,“不管怎么说那个人都是非常危险的。”
“我知道了,我一定小心,辛苦你今天帮我搬东西了。”
车停在了一栋小公寓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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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光的动作不慢,他的东西自然也不多都是些生活用品。
降谷零和他把车上的东西搬了下来,安全屋里也准备了一些常用的生活用品,不至于什么也没有。
率先检查了一下房间里有没有监控设备和监听器,确定都排查完毕,两个人才一起打扫房间,他们俩在组织里是竞争的关系,再加上两人应该并不熟悉,不隐蔽一些容易引起怀疑。
“叮铃~”
就在两人打扫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谁?”
降谷零率先一步看猫眼,门外是个很有标志性的一身黑的人。
他恭敬的站在门外,小心的敲门。
应该是个还没有称号的底层人员。
很快的判断了来人大概身份,降谷零让景光过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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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威士忌先生。”一开门来人就堆起了讨好的微笑,中间还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恐惧。
“我是来给希侬先生送东西的。”
“他人呢?”景光没有看到其他人。
“他说他任务结束后会过来。”
那人也不敢进门,抬手把一个黑袋子递了过来。
“麻烦放进冰箱的保鲜层保存。”
景光接过黑色的袋子,里面的东西发出摩擦的咯嚓声。
塑料制品?
他装作无意识的从底部接过袋子,隔着袋子感受着里面的东西。
这个形状。。。
是针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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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东西已经送到了,我就不打扰了。”
“等一下,你知道这里装的是什么吗?”
“啊,这个不算什么机密,是给希侬先生的日常药物。”
“药物?”
“没错,希侬先生的身体不太好,这是今天一天的量。”
一天?景光掂着手里的袋子,有些不能相信。
这少说也有十几个针管了吧?
这么大的剂量加上药物这个形容词,让景光有了一些不好的想法,不由得多了几分厌恶,但是他很快的把这个情绪隐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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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吸的时候我需要回避么?放松,我也只是害怕惹他不高兴。”
“吸?”那个底层的人有些疑惑,但是很快反应了过来,“不不,您误会了,这就是希侬先生平时维持身体的药物,他应该会自己用,不用担心。”
“每天?”
“是的,明天应该还会有人来送,希望您不要那么介意我们的打扰。”
“他身体不好吗?看不出来啊?明明看着很健壮。”
“呃。。。这个。。。”
对方明显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环顾四周,最后神神秘秘的低声说道。
“他的身体一直都是很糟糕的状态,组织的药物也就是在透支他的生命。”
“这个您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我也是有个研究员的朋友才知道的。”
说完这话,那人像是做贼一样,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也不敢多说了,匆匆忙忙的道别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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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送过去了?”你站在组织的研究所里听着雪莉酒的话,有些意外的回复道。
“难得有固定的安全屋,我也方便很多。”她头也不抬的回答。
“啊,好吧。”
希侬的设定如此,不过你能每次借着拿药来看看雪莉酒也挺好的,当时没考虑到生啤酒神出鬼没的给甜点有点忒吓人了,所以你干脆就让希侬每天去研究所拿药的时候给雪莉酒带点好的。
毕竟是日后的灰原哀,关心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再说了这个小姑娘也是被你两个马甲牵连到了,着实惨。
“给你的。”
你拿出一个袋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
“Lv新出的包,看上去你应该会喜欢。”
“。。。谢谢。”
她叹了口气,从电脑前抬起头。
“如果不是真的能感觉到你对我没意思,我都以为你在追我了。”
“。。。只是些小礼物。”
“希侬。”她严肃的看着你,“你没必要为生啤酒弥补。”
“我知道你怀念过去的他,但是你也知道,他已经回不来了。”
雪莉酒努力的保持冷静,再次回想起那个夜晚她依旧会感到害怕。
“。。。是啊,我知道。”
“所以,你不需要为生啤酒来弥补我。”
“。。。收下吧,我并不是为了他。”
青年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把袋子推了过去。
“我只是为了我自己。”
“你。。。”
雪莉酒被说的噎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继续劝道,重重的叹了口气,强调一样说着。
“身体异常或者疼的忍受不了了一定要来找我。”
“我会的。”
“还有,少抽点烟吧,都快把你熏入味了。”
“好。”青年的声音也有了些笑意。
“最后再说一句,恭喜你终于有个稳定的安全屋了。”
“是苏格兰威士忌的提议。”
“不管怎么说他干的漂亮。”
又聊了几句日常,看时间差不多了,你和雪莉酒道别,离开了研究所。
说起来下次买什么好呢?
这就是投喂的快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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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到了有用的信息吗?”刚刚为了避嫌躲在安全屋房间里的降谷零等门关上了才出来。
“是,这是希侬的药。”景光把黑色的袋子放在桌子上。
“药?”
“没错,我打听到希侬一直在通过透支自己的生命来维持自己的身体。”
“。。。完全看不出来啊?他看着近战并不差。”
“没错,但是这也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吃不下东西了。”景光想起了之前的事,“他可能不是不想吃东西,而是不能吃。”
“这不应该啊,我在组织里打听到的信息告诉我从加入组织,希侬就从来都没有输过,他每次任务都没有受伤就完成了。”
“而且他加入组织才不到几个月。”
“那就是说他在加入组织前就已经重伤了。”
这个推论合情合理,但是依旧让人疑惑。
“希侬的过去没人敢说。”
“好浓的既视感,这和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家伙简直一个风格。”
降谷零摊了摊手,他现在对生啤酒非常的厌恶。
“说的很有道理,很有可能是和那个人有关系所以才不能提吧。”
景光肯定了这个猜测。
“他能和生啤酒有什么关系呢?”
两个人陷入了沉思。
“袋子要打开看一下吗?”
“可以,但是我们应该看不出什么吧?”
“替换几支呢?顺便验证一下他的身体是不是真的这么糟糕。”
降谷零已经准备打开袋子了。
“如果真的像说的那么糟糕的话,想要逮捕他的话就有办法了。”
景光欲言又止,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阻止零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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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将几支装着透明液体的针管分装到了其他的几个小瓶子里,准备找机会送回公安那边研究,然后找出了葡萄糖重新填满针管。
然后再细致的把袋子恢复原样,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我把东西放冰箱里了。”
零看着有些沉默的景光叹了口气。
“他可是组织的人,你看着他杀人不眨眼的。”
“。。。说的也是,而且他还是组织中的强力杀手,如果他状态很差警方那边也会轻松一些吧。”
景光像是说服自己一样这么说着。
知道自己的朋友没法做到冷酷无情,零安慰道:“我也不希望他死掉,他还要活着接受法律的制裁。”
“你说的对。”
听到这里,景光重新恢复了坚定的眼神。
“这都是必须经历的。”
“这是必要的冷漠。”
“情绪不好可以找乌居帮忙,没有必要一个人强迫自己。”降谷零劝了劝,收好小瓶子,“我停留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该走了。”
“嗯,再见啦,下次见波本威士忌。”
重新恢复精神的景光也有了富裕的心情开玩笑。
“下次见,苏格兰威士忌。”
看到好友重打精神,降谷零也多了几分笑意,玩笑一样的回复完,转身就离开了。
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照的他背影,像是行走在阳光中一样,没有一点黑暗。
总有一天,景光想着。
总有一天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中。
不必担心任何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