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宗恒这段时间过得非常充实,虽然没有上班的压力大,但忙起来也是真的有些焦头烂额。
在这考试周,他无比庆幸自己学习的基本功不算差,所以文化课的复习时间不是很多,从容应付了事,只要不挂科就行了。
考完了文化科,又跟着艺术班考理论课,考完理论课,又到最后的乐器考试。
蒙宗恒忙起来甚至都忘了自己的感冒是什么时候好的,只知道埋头学习,然后就被榊教练拉去练习,但不是练球,而是练钢琴。
没日没夜,以前还有时间伺候迹部,现在变成了迹部带着一群女仆伺候他。
冰帝作为迹部集团投资的学校,学校里里外外都华丽丽的,理念上给学生进行着高阶层贵族教育。
一个简单的乐器考试,都把会场布置得像个音乐会一样。
来听音乐的,除了本校老师,还有大学里的音乐教授,社会各界的媒体,大多是来挖人才的。
看着这盛大的会场,蒙宗恒突然就明白了榊教练老是逮住他练琴的理由了,毕竟这考试要是敢敷衍,那丢人可是丢到了整个R国去的。
在候场外,迹部看着蒙宗恒整理自己的西装,手忙脚乱地在打领带,但越乱,越是难打上领带,眉头都皱起来越发委屈。
突然觉得这个样子的他有点……让人意外。
迹部的洞察力一向很强,很快意识到了,他这是在紧张。
这有点不像他,一个脸皮厚到敢喊麦在全球场上示爱的人,会紧张这小小的期末乐器考试?
虽然学校也是夸张,把考试弄得这么重视。
“小恒,过来。”迹部朝他的大猫勾了勾手指。
蒙宗恒听话地大步跨过去,疑惑地看着他的金主。
结果迹部什么也没说,拿开他在领带上的手,然后亲自帮他打领带。
蒙宗恒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只闷声说:“谢谢少爷。”
迹部给他打好领带,手也没收回来,反而右手揪住他的领带,迫使他弯下腰,两人对上视线。
随着脖子上的领带被他拉扯,蒙宗恒弯着腰,脑袋靠近着迹部,神情有些怔愣,“怎么了?”
迹部另一手扶着他的后脑勺,自己与他额头相抵,轻声说:“我和你合奏怎么样?”
蒙宗恒眨了眨疑惑的双眼,有些不理解,“为何?而且这是我的考试来着……”
学校这帮领导,与其说是给学生考试,不如说是以音乐会的形式,扩大学生的表现力,和学校的影响。
学生找人合奏,也是为了让自己的表演更加完美呈现,学校这边当然也就不会对此有什么禁令,不如说很欢迎。
学生的音乐实力不需要什么考核,这是冰帝的自信,毕竟不是一般人能在冰帝当艺术生的。需要的是节目更加完美、更加优秀,树立起学校的形象和名望。
“我天天听你练琴,你的曲子用四手联弹,更有表现力。”迹部解释道。
蒙宗恒愣愣地点头,实际上这是榊教练给他安排的曲子,他也不明白干嘛要安排一个需要别人配合的曲子给他。
迹部倒是知道,榊教练有天无意间和他说过这事。
现在仔细想想,似乎是榊教练故意安排的。
听着主持人的介绍,似乎就轮到他了。
这里面有不少人是知道蒙宗恒的,很多大学教授都冲着他来,所以主持人一喊到他名字时,观众席突然嗨起来了。
“来了!”
“来自Z国的音乐天才,蒙宗恒,等他好久了。”
“天赐的才能!”
观众席底下也有些本校的学生,认识蒙宗恒的学生们对他们的评价都是一脸懵。
然而,看到一起出来的有俩人时,整个观众席都嗨起来了。
“迹部大人!!!”
这是蒙宗恒三年来,第一次登台表演,原本还有些不适应,听到场下的这声援,顿时更加郁闷起来。
迹部没有高调地抬手打响指,只是伸手比了个噤声。
场面一瞬安静。
两人都坐落于钢琴前,缓缓抬起手,默契地按下了第一个音。
紧接着,委婉连绵的琴声随着两人的指尖舞动而发出,如高山流水,蜿蜒而来,缓缓流淌。
轻柔开头,节奏逐渐加快,两人一个低沉如幽谷,一个激扬如山巅,像在互相拉扯缠绵。观众们都目光炯炯,仿佛被这逐渐高燃的音乐所吸引。
弹奏着沉音的蒙宗恒也沉醉其中,他的脑海里,断断续续有一些让他难受的画面浮现。
指责、谩骂……
他咽了咽口水,眉头微蹙,内心充满了愧疚,失落。
“宗恒。”
蒙宗恒听到了熟悉的低声,这声音又如一束光砸落在幽谷,他也迅速意识到了迹部在带着他。
琴声似乎接近了尾声,节奏逐渐温柔缓慢。
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也全都消散,取而代之全是迹部的身影,一时间内心变得无比宁静。
蒙宗恒不自觉勾起了唇角,他的少爷和他不一样,少爷的自信才是天赐的才能。
在追逐着少爷的这段时间里,不知不觉间,他也被少爷所感染着。
真不愧是领导着百人网球部的王。
迹部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呼吸变得轻缓,神情得到释然,便配合着他将每一个音符都完美呈现。
观众们也随着每一个被敲响的音符的坠落,而内心被荡起阵阵涟漪。
中间的低沉与激扬之间的拉扯,最终沉音似乎被激扬带起,最后又以温柔舒缓收音。
表演完之后,场下观众们的神情还久久沉浸其中,似乎作为考官的榊教练最先回神鼓掌,随之观众席上鼓掌声震耳欲聋。
蒙宗恒依旧有些发愣,被迹部牵着走到前面,两人鞠了一躬后也没松开他的手,接着迹部突然扬起了他的手。
场下无一不是对蒙宗恒的赞叹。
迹部笑道:“我就说这首曲子适合四手联弹吧,榊教练肯定得给你打满分。”
蒙宗恒勾着唇角浅笑,没有理会观众对他的评价,他突然觉得这些评价都无所谓,他只静静侧头看着迹部。他那永远自信美丽的少爷。
他意识到迹部在鼓励他,在给他勇气,在引导着他。
这一刻,他觉得只要有迹部在,外界如何,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