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四下看了一眼后口不对心的道:“你若是出事,我该找谁去要我家祖传的石头?”
心里头想的却是——我不来,你不得被这些失了理智的凡人活撕了。
梵樾是真不理解苏眠与重昭这俩人的想法。
在他看来俩人都会法术,如果使出全力以杀止杀,自然能用鲜血尽快平息这些祸乱,但俩人偏选了最蠢的办法——无伤徒手镇压。
要知道这些人现在失了理智,徒手镇压何其困难,这不给自己加难度么。
只是其心里头这么想,但梵樾却暗暗收了手上的力量,务求一击出手只打伤,不致命。
梵樾的出现极大的缓解了苏眠的压力,只是很快她就再次紧张起来。
白烁明显失血过多,摇摇欲坠,眼前阵阵发黑。
“阿烁。”
白烁费力摇头,“别……别管我,阿曦……你快走。”
可是苏眠如何愿意这么丢下她,只能扭头梵樾道:“阿烁受伤了,得快些止血。”
梵樾听懂了她的潜台词,立刻全力出手给她创造条件。
妖力过境,横扫一片。
苏眠感激冲他一笑,扶着白烁刚想走,却只感自己的衣摆被一只染血的手死死的攥住。
下意识扭头朝那处看去,发现竟是最开始说话的那个老人。
他似乎受了伤,半趴在地上,怀中护着没了动静的孩子。
“求……求你……求你救救我孙儿。”
他满脸凄苦的哀求之意,看着高高在上的她如同凡人仰望济世的神明。
苏眠心中微有动容,可是先不说那孩子这会已经没了气息,就说白烁这会也耽搁不得。
于是她只能冲他摇头道,“抱歉老人家,我真无能为力。”
这孩子已经没救了。
她虽有法术在身,可却到底不是神,哪里又能起死回生。
老人好似被这一句话打入地狱,他底头看向怀中护着的孩儿,看着他安详闭着双眼青灰的脸,浑浊的眼底泪意蓄积而落。
苏眠心有不忍,但也没功夫在这悲春伤秋,轻轻挣开对方的钳制后扶着白烁就想往府内走帮她止血。
然而才走出两不,忽闻身后响起重昭目眦欲裂到失真的声音。
“住手。”
“阿曦,小心!!!”
却见那年过发甲的老人此时竟已爬起身,其手中最握着一柄微有锈意的匕首,正满脸癫狂的拿着匕首朝着苏眠身心刺来。
老人满布沟壑的脸上沾着湿,染着涕,浑浊的眼中只剩下了孤注一掷的疯狂与恨意。
——是她,全是她的错,如果她之前愿意救自家孙儿,他就不会死,全是她的错,杀了她,为孙儿报仇,杀了她这个刽子手。
俩人离的实在太近,加之苏眠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身边白烁身上,根本对身后没有一丝防备。
而梵樾则在为她开道,以至于重昭这声惊怒呼声传来时竟无一人来的及支援。
那柄带着锈意的匕首就这么在无数人回防与苏眠惊愕扭头中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直至触及她不沾半分尘埃的衣襟。
却也就在那匕首将刺入其身心之时,忽的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于虚空中凭空显现。
随后在无数人双眼瞪大的错愕中,稳稳的握住了老者皮肤松弛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