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路茗韵注意到地上的黄豆,不禁皱眉头。
路茗韵“阚大个绑架你干什么?”
白幼宁“什么大个?那个人叫徐远。左眼戴眼罩,脸上被烧伤过,看上去凶巴巴的。他来公寓找我,跟我讲述了他的往事,求我帮他一个忙,我一听这么刺激,就答应了。”
乔楚生“帮什么忙?”
路茗韵“让她当人质,逼我们破案,难怪了。”
路垚“我说怎么好像什么事儿都被他牵着鼻子走。现在一想就说通了。”
路茗韵“刚开始还不清楚一个绑架犯,怎么可能那么熟悉清漪的卧室,甚至,连管家都不清楚的暗格,他都知道。”
路茗韵“他寄存在车站的行李中,有三件上好的女装而清漪衣柜里,也恰好有三个空的衣架。应该是清漪拿出来,让徐远带着的吧。”
路茗韵“所以,案发当晚并非劫持,而是私奔。而那个所谓的内应,就是清漪自己,只不过,遇见变故,被管家截胡了。”
路垚“这哥们看着蠢,手段玩的挺高啊”
白幼宁有些迷茫说道:
白幼宁“慢点说,我听不明白。”
路垚白了一眼白幼宁,但还是好声好气说道:
路垚“这个徐远先把你控制住,之后,在身边一步步引导我和茗韵,查出了管家作案的真相,他一直跟在身边,明细所有办案过程,现在他已经得知谁是真凶,就不需要人质了。他留下地址,是为了让我们来救你。这是调虎离山,我们中计策了。快走,再晚了管家的命就没了。”
黄昏时分,阚大个默默的点着身边的碳炉,身后就是已经奄奄一息的管家周文茂。
阚大个听到了管家的呻吟,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晚霞,心里的悲怆一时间无法抑制,那个他夜思日念的人,终究离他而去。
而且还在是被关在这人间炼狱里度过了整整五年。当他看到何清漪尸体的那一刻,心疼的都让他无法呼吸。他怎么想不到,再见她的时候,已经是阴阳两隔。此时内心的愧疚、失落、绝望林林总总都化成了愤怒。
他回头看着周文茂,从碳炉里拿出来一块烧红的碳走到了他的身边,再看了一眼他那让人憎恶的嘴脸,直接就把烧红的炭块按到了他的大腿上。
周文茂疼的满头冒汗,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吼道:“是我干的,我不但绑了小姐,还奸了她哈哈哈,小姐的皮肤真白啊,摸上去又光,又滑,爽死了。哈哈哈。”
阚大个一听脑袋都感觉要炸了。不过他强忍着怒火道:“你故意气我,想让我杀了你,能少些痛苦,怎么可能?我苦等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抓到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你啊?”
说着,他拿着火炭凑近,用力掐开他的嘴,刚要把炭块放进去,大门就被踢开了。乔楚生当即喊道:
乔楚生“大个,你住手。”
阚大个伸手就拔出了腰上的枪对准了乔楚生怒道:“你媳妇让这畜生给杀了,你他妈能住手吗?”
“要是是路小姐呢?”
乔楚生一时间无言以对,阚大个直接把烧红的炭块就塞到了管家的嘴里。
那个管家疼的撕心裂肺,拼命的挣扎起来。
路茗韵“大个,这个畜生确实过分,怎么惩罚都不为过,但是他要是死在了你手中,你这辈子怎么办,不就跟他陪葬了吗?”
路垚“是啊,你想想真的值得吗?”
阚大个听完,一脚将管家踹翻在地,绝望的泪水再怎么也忍不住从脸上滑落了下来。
乔楚生赶忙上去收了他的枪,路茗韵非常自然地从乔楚生口袋摸出来一盒烟抽出来一只递给了他道:
路茗韵“徐远这应该是你的真名吧?”
阚大个:“是的。”
路垚“你这老是不学好啊!”
路垚作势就要打她,路茗韵躲开了。
路茗韵“聊天呢!”
路茗韵“当年清漪出事后,你居然成了犯罪嫌疑人,没办法,只能先逃。”
路垚“所以呢在之后,自毁容貌,回到上海,继续搜寻她的下落!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徐远沉声道:“路小姐路先生,我敬重你们的学识。不过你们真理解不了我。”
“我和清漪两情相悦,无奈家徒四壁,他爹知道我俩的事后,把清漪关了起来,我实在无计可施,只好屡次到何府找她,何家让阿龙去收拾我,用尽方法把我关进捕房,后来我绑了炸药,跟他拼命,阿龙吓的躲了,紧接着,何老爷把清漪关到金沙湾别墅,清漪偷偷放消息,让我买火车票,跟我私奔,我因担心,想回去看时,却错被当成了绑架犯,之后,我暂时逃离上海。”
“没想到再见她竟然是这个样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对她不起,我就该死!”
路茗韵“我想,清漪之所以这么有信心,能逃出来,也是误以为,她找到帮手了吧?”
说着,她看了一眼管家。
管家此时犹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赶忙喊道:“这事儿跟我没关系。你们不要相信他。”
路茗韵再也不想看他的那副嘴脸,刚要说话,乔楚生一脚就踹了上去,抓住炭盆就把他往里面塞。
管家当即喊道:“我说,我说,当时,我确实答应小姐,准备船,把她接出去,后来,她独自上了船。我趁她在河湾里不注意,漏出水面,将她拉入水中,后来我把昏迷的她到岸上,用树枝和草叶盖好,淌水离开。自己先回去,假装跟着大家一起找人。”
阚大个听到这里,上去又是一脚,路垚拦了下来。
路垚“让他说完。”
管家赶忙道:“后来老爷看到了徐远,一路追到了十字街。何老爷以为,徐远拐走了何清漪,为保住何家颜面,才没敢报案。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我没想到,徐远那么轴,一直坚持查到今天。”
乔楚生问道:
乔楚生“可床下怎么会刻徐远的名字呢?若是刻上周文茂,这案子早破了。”
路垚长叹道:
路垚“因为这字,原本就不是留给我们的,清漪在这里,经受了五年非人的折磨,她早就绝望了,此刻她需要的,是活下去的动力。”
管家此时突然笑道:“可惜,她还是死了哈哈,能过这五年的快活日子,我知足了。”
正说着忽然笑声停了,发出呜咽。三人回头一看,大惊。管家头颈出冒出一道血,挣扎着倒地死去。在他身后,阚大个手里拿着刀,还在滴血。
路茗韵气急败坏的喊道:
路茗韵“为什么?”
徐远此时把刀扔到了地上,举起来双手道:“谢谢你,路小姐,路先生,老大。苟活到今天,我太累了。你们就让我解脱吧。我也好早日去下面见她。不然,我生不如死。”
乔楚生摆摆手。巡捕们走过去,拍了拍阚大个的肩膀,把他带了出去。
路茗韵看着地上的尸体,和乔楚生路垚三个人久久无言。
——
乔楚生“别不开心了。”
路茗韵“没有不开心,只是感觉阚大个……”
乔楚生“我知道,他也是我弟兄,我何尝不是这样想?”
乔楚生“可是他杀了人。”
乔楚生“但他自己做的决定不后悔就行。”
路茗韵“也是。”
乔楚生“你今天还从我口袋顺烟,胆子倒是不小!”
路茗韵调皮的吐了吐舌。
——
三天后,牢房里不时传来惨叫声,犹如人间炼狱。阚大个呆呆地望着窗外。此时一个巡捕走了过来喊道:“大个,有人来看你。”
阚大个回头一看,牢房外站在身材消瘦的何老先生。两个人对视一眼,阚大个的眼睛就湿润了。何老先生也落下了眼泪。喃喃说道:“我对不住你,对不住清漪。当初若不是我一意孤行,你们两个人怎么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阚大个赶忙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道:“过去了,我俩缘分没到。说来,我也是我对不起你们。”
何先生扶着栅栏哭了好一会,这才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后也想了办法,你们乔探长出了不少力。最后还是没有办法。你被判了十年。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
阚大个听完就愣住了了,他长叹一声道:“可惜了,还是让她一个人孤孤伶仃在下面活着。这辈子,我没能跟她在一起,如果可以的话,百年以后,我想跟她葬在一起。”
何老先生听完点点头,阚大个直接跪倒地上道:“谢谢成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