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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的骑楼爬满藤蔓,空旷的老街时不时传来聒噪的蝉鸣。
你推着山地车踯躅在栀子花树下,我停下来奇怪地问你:“怎么还不回家?”
你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来话,片刻问我:“罗老师,您家在哪儿?”
我指了指方向,你自然而然地对我说:“好巧啊,老师,我家也在那个方向,我载您一程吧。”
我摇头走开,你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推着车固执地低头看着我。我不由感慨现在的小孩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生得这么高。
我无奈地捏眉心:“就算你一直这么跟着我,我也不会还你手机的。”
你笑:“罗老师,原来您是这么想我的。”又道:“我手机很多,您想收多少收多少。”
态度很嚣张嘛,小子。我忍不住扬了扬眉尖,踮脚跨上山地车的后座。你差点儿没扶稳把手,傻里傻气地看着我。我挑衅地朝你挑了一下眉:“不是说要载我吗?走啊。”
被没收手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得好好压榨你这送上门来的劳动力挫挫你的锐气。
你说:“老师就不怕我把您打晕卖了?”
我说:“你敢吗?”
你张了张嘴,好像在说:“不敢啊,也舍不得。”
我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你笨拙地爬上前座,我掏出手机把你这憨态可掬的姿势留在屏幕里,你下意识看向镜头的脸露出一丝错愕。
我心情甚好地把手机放在你面前晃了晃。你一脚撑在地上,扭过头定定地看着我,我得意地收起手机。
你回过头,一踩脚踏板猛地冲了出去,报复性地故意颠簸山地车冲下了坡。
我吓得抱住你的腰,风中传来你破碎的笑语:“您可要抓好我啊,罗老师。”